在帮忙修自行车的高北辰。 “得上油,不然就轴了。” 林蓉捯饬半天没把车链子挂上,瞧着高北辰搭上去就这么好了有点郁闷,“你教我怎么弄这个。” 俩人专心捣鼓自行车,都没留意到南雁回来。 刘焕金正在屋里头坐着,手里捏着一张照片。 南雁愣了下,那是林业的照片。 对她而言,林业是可敬的烈士,更多的像是一个符号。 但对林家人而言,那是家人。 即便这些年来聚少离多,却改变不了十几二十多年的相处。 那是刘焕金生养的孩子。 感情是能区分亲厚的。 犹如外婆于她。 “要不我回头去照相馆,让人把这照片过塑弄一下?” 老照片保存不好容易被氧化,若干年后说不定就只剩下模糊一团。 刘焕金迟疑了下,“会不会麻烦?” 要是换做其他事情,她肯定会说不用这么麻烦。 但儿子没了,她真的需要留下个念想,怕往后都记不清这孩子长什么样。 南雁帮忙收拾照片,好些张呢,都是在部队里留下来的。 有些还是跟战友的合影,只能看到一张脸。 说起来林业跟她都没有合照,除了那张大红奖状的结婚证,那上面将两人的名字放在一起,似乎没什么能真正牵连到两人的存在。 “不麻烦。”南雁小心把照片收起来,“这事我来处理就好。” 她没打算在林业的事情上多纠结,直接说起了生产组长的事情。 “赵主任都快急死了,说你不来当这组长这被服厂就干不下去了,回头咱就等着给人赔违约金吧。” 刘焕金才不信哩。 “哪能呀。” 南雁:“妈你没听说过这话?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你说你是这些人里头技术最好的,你发扬精神不当这个组长,其他人能心服口服?不服气就会闹事,一闹事就耽误生产,那咱图啥?” 刘焕金其实也挺能说的,但在这种“摆事实讲道理”的事情上,她压根不是南雁的对手。 “车间里为啥要设车间主任,不止是为了抓生产,更是让有资历有技术的人来抓纪律。我知道妈你担心什么,怕人觉得这生产组长来路不正,回头我娘家公社里的人说闲话对不对?” 刘焕金叹了口气,没吭声。 但她的确有这方面的担心,食品厂刚闹了那么一出,说南雁假公济私。 这孩子混出个前程并不容易,她不想因为自己坑了她。 “妈你看你这思想觉悟,没听说过一个词叫举贤不避亲?再说了谁要是说闲话那就把那人给拽出来,看是不是他的手跟嘴一样能干。这被服厂是你跟桂花折腾起来的,她能说会道回头要去广州那边跟人谈生意,注定顾不上厂里头的事,您可不得多操心?” “现在就怕这莫须有的说闲话,那往后厂里头狗屁倒灶的事情多了去了,那可咋办?总不能见天的拉着马书记赵主任他们给咱们处理吧?” 南雁一口气说个不停,“虽说被服厂是赵主任挂帅,但管理上的事情还得你跟桂花来弄,妈你怎么能推卸责任呢?就是林业知道了,也会说你。” 最后丢出杀手锏,南雁这话让刘焕金恍惚了下,半晌这才开口,“成,我来弄就行了。就是,干不好你别笑话我。” “那可不成,您比我多吃了那么多年的饭,要连这个都干不好那就是没上心,我不仅要笑话您,还拉着其他人一起笑。” 刘焕金:“……”没爱了。 南雁笑得开心,“逗你玩呢,要是有啥问题你就给我打电话,我当您的狗头军师给您出谋划策,还怕搞不定这个?” “也不是怕。”刘焕金知道该怎么管理,“乡下都是连亲带故的,这家不好那大家伙肯定会疏远,哪怕是装也得装出个好人样。” 没几个敢把这极品的事情弄到公社眼皮子底下,除非真不怕被收拾。 这么混不吝的也没几个。 但的确有,比如闻讯而来的胡秋云。 胡秋云觉得自己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一共就这三个孩子,原本子女孝顺婚姻嫁娶也都说得过去。 可现在闺女成了别人家的,小儿子也跟家里头断绝来往,过去几个月没回过家一次,高老黑家成了小高庄的笑话。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