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还过足了开夜车的瘾呢。” 杜主任这才知道,原来南雁是那个驾驶员,他看南雁的眼神都变了,“小高同志可真是艺高人胆大,等回头这边忙活完,说什么我都要请你喝个酒。” 南雁笑着应了下来。 贺兰山在这边先忙碌着,南雁则是跟无线电厂那边联系,和黄主任商量着调了一些人过来帮忙。 毕竟要贺兰山一个人调试,只怕得有的忙。 贺兰山在进行实验,这实验内容十分的繁复,需要不断的优化程序,删减字节更是家常便饭。 工作量很大,饶是有其他人帮忙分担工作,甚至连南雁都加入了这个小团队中,每天忙活到半夜三更,不止今夕何夕。 以至于当杜主任红着眼睛找到南雁时,南雁这才反应过来。 有些事情她可以改变,然而还有一些她压根无能为力。 那天,计算机中心的所有人都在臂膀上缠上黑纱,南雁想或许整个国家都是悲痛的,要不怎么就阴天了呢。 老百姓们不能理解,为什么无所不能的他会这么走了呢。 他们还没做好会失去他的准备。 生老病死人之常态,即便是早就知道这一天会到来,南雁还是觉得难受。 酸涩充斥在身体的每一处。 她很不舒服。 “如果觉得不开心,那就哭出来。” 贺兰山没有那么深的感触,他毕竟回国还没太长时间,做不到与整个国家休戚相关。 但青年还记得外祖父去世时,自己所面对的那种无力。 这位去世的老人对他们的重要性,或许更甚于外祖父与自己。 并不擅长安慰人的贺兰山在听到那轻声的哭泣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听着那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再也不压抑,只觉得自己心头也酸酸涨涨的。 南雁哭肿了眼睛,想到接下来会面临的更多的噩耗,她就越发的难过。 哭没了力气,最后也只剩下呜呜咽咽声。 等再度恢复意识时,她浑身都不太舒服,一个动弹让原本披在自己身上的棉衣滑落到地上。 古板有些肥大的棉衣,上面还绣着一座连绵的山丘。 早些时候,贺红棉很是得意的说,“我给小贺绣的,南雁你看好看吗?” 南雁捡起棉衣,轻轻拍打了下,掸去上面的灰尘。 “你醒了,吃点东西?” 贺兰山穿着一件v领无袖的针织背心,上面有过修补的痕迹。 里面的白衬衫倒是十分干净。 但十分单薄。 南雁把棉衣递过去,“谢谢。” 她声音干涩的沙哑,说这话时嗓子都是疼的。 贺兰山并不着急穿上衣服,将打来的早饭递给南雁,“喝点小米粥润润嗓子,等下你回去休息,不要跟身体过不去。” 小米粥里加了一勺红糖,让这原本清淡的米粥都变了颜色。 白煮蛋就躺在里面。 南雁拿着热毛巾擦了擦脸,低声应下,“嗯。” 首都传来的噩耗让计算机中心都失了分寸,昨晚这里的机房没有关门。 南雁哭着哭着睡着了。 她的休息不过是回到临时的宿舍躺下,瞪大了眼睛看着天花板。 睡不着。 外婆死的时候是什么样?南雁发现她都有些想不起来了,她原本以为,那会是自己一辈子都忘不掉的事情。 她死的时候又是什么个情况?她有些记不清自己到底哪里中了子弹。 原来,都会忘记的啊。 南雁闭上眼睛,深呼吸,再度深呼吸。 几秒钟后,她睁开眼,里面不再见泪光。 病痛的折磨不断,有时候离开反倒是解脱。 只是对他们而言,还放心不下太过年轻幼小的国家。 她需要的,不是沉浸在悲伤之中,而是应该继承先辈们的遗志,把国家建设壮大才是。 原本该休息的南雁去而复返,这让贺兰山微微惊诧。 “你……” “我没事。” 南雁看着面带关怀的青年,“我希望能尽快确定下来,他不希望我们沉浸在悲伤中不务正业,好好工作,一切都有序的发展下去,这才是对他最好的报答。”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