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去上海,大概到月底才能回首都,抱歉我现在不能回去。” 这样的回答,很高南雁。 工作总是在第一位。 “但我现在在,你有什么都可以跟我说。” 互联网还不曾在国内铺开,她没办法与贺兰山视频,能做的不过是连通电话,无线电波告诉他—— 我在。 我一直都在。 贺兰山觉得自己有很多话,但一时间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茫然的看着窗外,夜色渐浓,长夜将至。 “你是不是要过生日了。” 三十一岁的生日。 不是整生日,也没几个人会记挂着。 即便南雁也不会刻意记着日子。 倒是贺兰山,总会想着,会送给她生日礼物。 “我又老了一岁。” 贺兰山看着台历上被圈出来的日子,“我又陪你过了一个生日。” “往后还有好多好多呢。我四十一岁、五十一岁、六十一岁、七十一岁的生日,你都要陪着我过,送我生日礼物。” “好,我们往后日子长着呢。等你回来,我再补上你的长寿面。” 从失去到彻底失去,从拥有到许诺自己。 贺兰山想,自己失去了一些东西,得到的却更多。 他的妻子不擅长安慰人,但到底是给了他最需要的东西。 赫尔曼·希克斯去世的消息很快就大范围的传播开,褚怀良也不过是先一步知道而已。 因为和首都的高校有合作办学的缘故,便是高校都举办了悼念活动。 而作为希克斯教授的小儿子,贺兰山自然也成为被慰问对象。 尽管他半点不想被打扰。 休养多时的罗部长终于露面,处理的便是各方人马慰问贺兰山这事。 “慰问什么?早就离婚了,父子俩国籍不同,工作方向不同,这些年来才见一次,真想慰问就去美国,慰问那几位希克斯先生和小姐去。” 显然,休养并没有让罗部长的脾气温和,反倒是越发的暴躁。 这不免引发了新一波的猜测—— 听说要对各部委改组,这些部长们明年升不上去的就要下了,只怕罗部长也得退休。 人家死了爹,被慰问一下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你这么暴躁的拦着,什么意思? 还不是坐实了这一消息,趁着这个机会给人难堪? 可惜高南雁这会儿不在首都,不然可有好戏看。 那可不是个能忍气吞声的。 但当事人的贺兰山对罗部长的这一通怒骂十分感激。 他不是十几岁的小朋友,三十多岁的人已然成家立业。 有自己的生活。 与他阔别多年的父亲,不过是生物学上斩不断的关联。 噩耗的短暂冲击,一夜无眠的回忆过去。 贺兰山已经从这噩耗中走出。 虽说其他人的安抚并不会太左右他的情绪,但有这个时间去工作不好吗? 明明有正经事可以忙,却要一再的被打断,这种感觉真的不太好。 起码贺兰山不喜欢这样的生活。 偏生他的拒绝别人似乎总听不进去。 如今有人能够强势的帮自己挡住这些人,贺兰山不能再感激。 罗部长对此却有别的看法,“你需要强势一些。你们两口子私底下如何相处我不知道,但是作为高南雁的男人,你对外不能这么软弱,否则你就是她的软肋。” 各部委调整势在必行,最迟明年开会后就会做出新的部署。 有野心的不止南雁一人,她会遇到形形色色的问题。 家庭,也会成为别人下手的突破口。 作者有话说: 更啦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