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榕知道母亲心里打的主意,她自己心里也有主意了。所以,面上应得好好的,私下里,直接寻了个机会让桂圆把画送去了。 依她母亲的意思,肯定是寻个好日子带着画(说不定还得拖着她)大摇大摆去顾家还画,估计还会明里暗里再提一提两人议亲的事情。叶榕不愿意她母亲这样做,只能先下手为强。她直接吩咐自己婢女把画送回去,断了她母亲的念想。 等刑氏知道的时候,已经迟了。 刑氏气得抄起一旁的鸡毛掸子要打女儿,叶榕不在意,躲都不躲。刑氏哪里舍得,直将鸡毛掸子扔了,一个人捂着心口不说话。 叶榕这才过去安慰母亲:“您别生气,您知道的,女儿心气高,跟叶桃有纠葛的,女儿宁可不要也不愿日后姐妹共侍一夫。顾家是好,但或许并不是女儿最好的归属,娘您就断了这个念头吧。” “那贱人的女儿做了那等丑事,顾家如何能容下她?” 叶榕分析给她听:“若唐家是贱籍,或者只是普通百姓,自然不可能。但娘您看,唐大公子那般算计顾大爷,最后顾家不还是算了吗?顾家看的,还不是唐统的面子。” 这是刑氏最大的痛。 若非唐家有权在手,唐姨娘母女何至于嚣张到这种地步。 她虽然也出身名门,但娘家不在京内。就算想要给她撑腰,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何况,近些年来,娘家兄弟子侄仕途走得并不算太好,竟没有一个在京为官。 念及此,刑氏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情来:“前些日子你薛姨母来了信,说你护表哥明年也要参加科考,等过完年,他们母子会来投奔。” 薛刑氏是她庶出的姐姐,闺中的时候也并没有很好,后来各自嫁了人,更是鲜少联系。所以,对于他们母子的投奔,刑氏原也没表现得过于热情。 但她那姐夫于三年前去世了,孝守完了,又是母子一起来京,想必若是薛护高中,日后母子会定居京内。不管以前亲不亲,但好歹是亲戚,关键时刻是会相互帮扶的。 若萧儿明年再不中,这护哥儿能中的话,也是她的一个希望。 “护表哥?”叶榕不熟,但知道这个人,也见过。 小的时候,她随母亲去外祖母家里小住的时候,有在外祖家见过。前世可能因为家里发生的事情太多,所以并没有薛家母子投奔的说法,后来她从南境回了京城,倒是得过消息,说是这位姨表兄外放做了州官。 三十出头的年纪做了四品官,前程肯定是不错的。 那说明,他书念的不错。 很快,叶榕明白了母亲的意思。 母亲是着急了,所以想随意押个宝,她能理解。但,她们还有哥哥啊。 所以,叶榕提点母亲道:“也好,薛表兄若是来了,正好与哥哥做个伴。等明年秋闱,一起高中了,也是双喜临门。” 刑氏:“你对你哥哥倒是十分有信心。” 叶榕:“他是我亲哥,若是连我都不相信他,就没人相信他了。娘,女儿明白您的一番苦心,但就算表哥来了,您也不能放弃哥哥。” 刑氏笑起来,抬手抚摸女儿额头:“你哥哥有你这个妹妹,真是他的好福气。” 叶榕立即说:“女儿这辈子能有娘跟哥哥,也是女儿的福气。女儿别的不求,只求娘跟哥哥好好的。” 刑氏心一软:“这孩子,越大越活回去了,如今越发嘴甜爱撒娇。” . 叶世子与唐姨娘的伤养了大半月渐好后,叶家这才愿意开门接待唐家人。唐家自知这事理亏,见了面,姿态放得特别低。 叶老太太原在气头上的时候,是铁了心要打发唐姨娘回去的。后来冷静下来细细想了想,到底还是怕影响叶桃姐弟的前程,所以忍了。 又想着,唐姨娘挨了一顿打,也算是给了刑氏母女一个交代。万事以和为贵,既然顾家都不再计较,他们叶家也没必要一直拎着不放。 加上唐泽也被打了一顿,被拎着过来磕头道歉的时候,一条腿还是瘸的……所以,叶老太太就只嘴巴上说得狠了些,倒也没再怎么样。 这一切都在刑氏母女意料之中,二人倒是并不意外。 唐姨娘虽然能起床走动了,但毕竟是柔弱女子,想要痊愈,还得好好休养。但叶桃却不同,从梅花庄回来后,倒是发了烧,之后一段日子也是蔫蔫的,老老实实呆屋里不出门,可如今她见家里祖母总算肯见唐家人了、且并没如何为难后,突然的就犹如脱缰的野马,更是一蹦三尺高。 娘说得对,只要有舅舅在,祖母不敢如何,顾家也不能如何。 她本来还担心祖母会发难于她,会真的把她赶去观里做姑子。可现在,这些疑虑全都没了。 心里没了担忧,叶桃的那股子活泼劲儿又回来了。从此更是眼睛长到头顶上,只是还算知道收敛,只敢背地里搞些小动作,不敢在长辈面前横,尤其是祖父。 这日,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