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老侯爷疑心他,所以,魏昭又提及只有孙家才知道的一些孙老将军与叶老侯爷的隐私来。 “祖父从前每到冬日,最喜欢邀孙老出城狩猎。有一年,孙老将军因旧伤复发,险些为一头豹子所撕咬,也是祖父您救下的。之后,孙老还常常笑称您为恩公。” “可您说您哪敢受啊,昔日战场上,不知被孙老救了多少回。如此,你们二人交情,倒是更好了。” 叶老侯爷彻底被说得乱了阵脚,身子微微踉跄着,最后一屁股跌坐在了圈椅里。 “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么多年来,也没人敢再提当年之事。事发之时,我不在京内,这才躲过一劫。但我听说,当初几个为孙老进言的旧友,都被杀了脑袋。” 忆起封存心中已久的往事来,老侯爷明显情绪也有些波动。 当年他奉先帝之命领一支兵在西北演练,回来的时候,早已变天了。又听说有人替孙家说话被嬴王府的兵抓了起来,当街砍杀示众。当时,他是怕连累侯府,又想着天已经变了,一切都不能再回头,且他不能不顾叶侯府的一家老小,所以,他选择了沉默。 他想,当初心中不满但却依然选择沉默的大有人在。那顾家不就是一个例子吗? “你到底是谁?”平息了心情后,老侯爷再次质问,“你不是魏家老二,你是孙家后人?” 魏昭冷静对上老侯爷的眸子,认真问:“若我是孙家后人,祖父会去陛下跟前揭发我吗?” “你、你真是……”老侯爷摇头,还是不信的,“你如今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孙家、孙家当年孙辈中最小的爷,就算活着的话,也得二十五六了。你不是孙家后人!” 话已至此,魏昭坦言:“孙老将军是我的外祖父,我是朱寅琛。” 他语气平静又淡漠。 “啊?”老侯爷立即站了起来,目光直直看着面前的人,细细打量,“你……你是……”是当年东宫里的那位小公子? 后面一句话,老侯爷只觉得太过沉重,有些没敢说出来。 魏昭点头,没再说话。 老侯爷也沉默了。他似是一时有些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必须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 良久,老侯爷才又开口,问道:“你如今向我袒露身份,是想我怎么做?” 老侯爷心中清楚的明白,如今就算不想上这条船,也是必须要上的。榕丫头为他发妻,一旦东窗事发,依着今圣的心思,叶侯府也是要跟着受连坐之罪。 所以,如今老侯爷也没有别的选择。 再有,也的确是有些觉得愧对当年的孙老将军。若是十多年后的今日,他助了他外孙一臂之力,日后他去了底下,也有颜面再见他老人家。 老侯爷心中其实想的很多,有恩情,有被逼无奈不得不上一条船,当然,也有想过若是旧日的东宫之子复仇成功,那么,叶家便是国仗,是后族。 几种心思交杂在一起,老侯爷也没多想,便直接应了魏昭。 当然,老侯爷的这些心思,魏昭都早先一一揣摩过了。 正是因为觉得有把握,所以,他才会走上这一步棋。再说,之前他的根基都不在朝中,只在江湖、市井之中,日后想成事,总得集结朝中诸勋贵之族。 而叶老侯爷,正是这样的一根纽带。 老侯爷早已亲自将魏昭扶了起来,二人又各自坐了回去后,魏昭才说:“唐统的野心很大,并且为人不正,手腕肮脏,我眼里容不下他。留他在,日后怕是比嬴王府更难对付。” 唐统这样的人,底层出身,这般野心勃勃又肯打拼,为了权势地位可以说是不择手段。日后,保不齐会为了更高的利益而通敌叛国、出卖大康。 这样的一个祸害,魏昭留不得。 “从前他倒是还算知道收敛,可不过才成为陛下亲封的新四贵之首,就渐渐露出尾巴来了。显然,在他眼中,眼前的地位是远远满足不了他的。他平民出身,怕是既羡慕勋贵人家的地位,又瞧不起人家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