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出去养病,又不是把她赶出去,做这种样子,实在是叫人厌烦。 徽墨挪出去养病,裴境身边只剩下一个紫毫是一等大丫鬟,裴境便让沈妙贞先顶了缺,月银也提到一两银子一个月,虽然没名义上说是一等丫鬟,但月银已经是一等大丫鬟的例。 沈妙贞自然更加精心服侍,以求好好报答公子。 将她举荐来流风阁的黄鹂,她也没忘,在休沐的一日,她拿着绣好了的被面,去老太太院子寻黄鹂。 赶巧黄鹂今儿也要休沐,不必贴身服侍老太太的,因为老太太今日有贵客。 自她成了流风阁的丫鬟,这老太太院子里的丫鬟小厮,对她也比从前热情好多,知道她要找黄鹂,便有个粗使的三等丫鬟,自告奋勇领着她进了院。 到了黄鹂的小小耳房,里头并不仅仅是黄鹂在,还有个盘起头发头上簪着两根金簪,手腕上也带着金镯的女子。 瞧她身上的锦缎衣裳,这番穿金戴银的打扮,然而那盘起来的发却不是哪一房的姑娘小姐,倒像是姨娘的样子,因为她身上的衣裳比起真正的主子,还是要差着一些。 而看她年纪不大,也不知是侯府几个老爷的姨娘,还是几个成年少爷的。 黄鹂脸色有些阴沉,那个姑娘也是黑着脸,沉默不语。 “是端砚来了,过来做。” “我来给姐姐送被面,是不是打扰姐姐了?” “没有,没有,你来的正是时候,快给我瞧瞧。” 她将包袱解开,被面摊在床上,顿时便亮了所有人的眼,这布匹和绣线都是黄鹂给的,因是用来给她大姐做嫁妆,所以买的都是上等布。 为了取喜庆的吉祥意头,她绣的不是鸳鸯交颈就是鸾凤和鸣,还有大朵大朵的牡丹芍药在上头。 “这绣活儿,便是找外头的绣娘做,也就是这个样子了,好妹妹,亏你费心,这些天真是劳累你。” 沈妙贞忙摇头:“不费心的,姐姐一直都照顾我,帮我,要不是姐姐,我哪能去流风阁服侍六公子,这样的好差事,姐姐却给了我,我谢姐姐还来不及,不过做两个被面,姐姐有什么需要做的,尽管吩咐我。” 这孩子倒是知恩图报的,也不枉她荐了她,黄鹂心里很满意。 那个姨娘打扮的女子忽的幽幽望着黄鹂:“你对外人都这么好,却待我这么疏远,咱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我现在在这,你连话都不跟我说了。” 16、16 沈妙贞讪讪的缩在一旁装鹌鹑,满脸尴尬低着头绞着手指,只觉得这间小小的耳房,气氛实在尴尬。 她可能来的不是时候,可是这个当口,仓皇离开,反倒显得是故意的了,她只能假装自己是个鹌鹑。 黄鹂面色冷然:“奴婢只是个服侍老太太的,您是二公子身边的姨娘,奴婢哪里能跟您攀附交情。” “你果然是恨上了我,黄鹂,我也是迫不得已,咱们做丫鬟的,一辈子都是伺候人的玩意儿,奴仆,咱们这种家生子,惹主子一个不开心,便是被打死了,也不过赔几两银子。鹂儿,我不想一辈子做奴婢,一辈子伺候人,将来最大的出息,也只是配小厮,生的孩子还是奴才秧子。” 那姑娘说到情动处,眼角湿润,落下泪来:“咱们是一起长大的,我以为你会理解我,却没想到你也瞧不起我……” 黄鹂终究是刀子嘴豆腐心,冷然的表情再也绷不住:“就因为我们是一起长大的,我才不赞同你做二公子的通房。画眉,你以为怡红居是什么好地方吗?二公子可还没娶妻,你现在连姨娘的名分都没有,二公子快要议亲了,也不知将来的二少夫人是个什么脾性,若是个不能容人的,把你说发卖出去就发卖出去,你到时候可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名叫画眉的女子,神情有些激动:“不会的,不会的,二公子对我说过,会对我好,留下我,就算将来主母进了府,二公子也不会忘了我,二公子还说要让我给他生孩子。” 黄鹂一惊:“傻丫头,你可别生出旁的心思来,咱们侯府的规矩,正室夫人进门前是不兴庶出子女出生的,你别犯这个忌讳。” 画眉神情有些奇异,低下头讷讷道:“我怎么会做这种事,你放心吧。” 黄鹂心头的气还在堵着,可到底是一起长大的好姐妹,有话是咽不下去的:“我总跟你说,二公子那里不是什么好去处,他是个花心的,身边服侍的姑娘有多少跟他有首尾,你难道不知?过了明路的通房就有五六个了,这么多莺莺燕燕,你非要一头扎进去,就是不听人劝。” 画眉抿着唇,打断她的话:“力争上游有什么错,若是我将来有了孩子,也算是半个主子了,总跟伺候人的奴婢是不一样的。” 黄鹂气极:“是,你是主子,我是奴婢,以后咱们也别说话了。” 一直热脸贴着冷屁股的画眉,终于也绷不住,站起身来:“好,好,今日算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