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担心大儿子再这样下去,会把媳妇气走,便进去道:“重锦,你这是做什么?” 谢重锦面色赤红地看着谢夫人,“母亲,歹人抓住了吗?” 谢夫人不敢看儿子的双眼:“京兆府正在查,你现在身体不好,可不能大动肝火伤身体。” “正在查?”谢重锦怪笑一声,“我看京兆伊现在正忙着操心容君珀的案子,哪还有时间理会我们家?” 谢夫人心里又气又难堪又心疼:“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京城里这么多案子,难道京兆伊就盯着成安侯一件案子了?” “这个世道不就是这样?”谢重锦面无表情,“谁更有权势,这些人就巴结谁。” “管他什么侯爷国公爷的,那又有什么了不起的,现如今朝上做主的是宁王,”谢夫人担心大儿子钻牛角尖,扶着他到床上坐下,“你心里有气,跟母亲说就好,怎么能对你夫人撒气?” 谢大奶奶坐在角落里抹泪,听到谢夫人说这些话,也没有多少反应。 然而对于谢重锦而言,只要看到自己的妻妾,就会让他想起自己雄风不在的痛苦,所以他现在根本就不想看到这些女人。任由谢夫人怎么劝,他也没有跟他的夫人服个软。 谢金科夫妇匆匆而来,又匆匆而走,谢大奶奶也出了这个院子,谢重锦想起当日发生的事情,便踢翻了脚边唯一的一根凳子。 两个时辰后,一个作小厮打扮的年轻人跑进了谢重锦的院子,脸上还带着恐慌之色。 “公、公子,”小厮喘着气道,“人我查到了,但是……” “但是什么?”谢重锦见小厮神情不对劲,“你说清楚。” “小的托人查过了,那几个消失无踪的地痞流氓,在出事前几天,曾与一个叫做闷三儿的人接触过,这个闷三儿是个街头算命骗子,本事没多少,但是一张嘴格外厉害,唬得一些老婆子穷媳妇信得跟什么似的。”小厮见谢重锦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情,忙说到重点,“小的听说,这个闷三儿有个兄弟在宫里当差,他这个兄弟……正好在宁王殿下宫里伺候。” “宁王?”谢重锦愣住,整个人状若癫狂般的睁大眼,“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厮哪敢说别的,他呐呐道:“或许是有误会也不定……” “什么误会,”谢重锦冷笑,“他连朝中重臣的面子都不给,若是做出这种事,也不奇怪。” 早就有传闻,宁王喜欢的是石家姑娘,但是因为太子娶了石家大姑娘,石家绝对不可能有两个女儿嫁进皇室,所以陛下想要与在朝中没有多大影响力的谢家结亲。论在武将中的影响力,他们家还不如满家纨绔的班家,论在文臣中的影响力,他们家自然不及容、姚、严、石等家,所以他们谢家,是最能遏制宁王野心的人选。 宁王娶了妹妹以后,就一直心生不快,甚至生出报复谢家人的心也不奇怪。若是别人,恐怕做不出这种没脑子的事,但若是宁王,一切都变得合理起来。 宁王蒋洛。 “蒋洛……” 谢重锦一字一顿念出这个名字,牙根都带出血来。身为男人,遭遇这种事,他怎么能不恨? 静亭公府,阴氏坐在窗边绣荷包,这个荷包她绣了很久,也绣得格外的精美。 “夫人,”她的贴身嬷嬷走了进来,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把荷包放进篓子里,用一块锦帕盖上,把篓子放远一些以后才道:“这是我特意为婳婳绣的大婚荷包,可不能让一些晦气的东西沾染上了。” 嬷嬷福了福身,等阴氏坐回椅子上后,小声道:“事情已经处理干净。” 阴氏面上没有任何情绪:“嗯。” “您放心,一切都是巧合,任谁也不会怀疑到咱们头上来。” 阴氏冷笑:“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罢了,怨得了谁?” “夫人您还是太心软了,”嬷嬷有些不满道,“那个谢大公子,可是想要老爷的命。” “心软?”阴氏笑了一声,“只怕谢大公子不会这么想。” 他们班家虽然势不如前,但俗语有言,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只要坐在上位的帝王不刻意针对班家,他们就足以过上最舒适的日子。老爷性子单纯,不懂得这些弯弯绕绕,那么这些事就由她来做。 一家人里,总要有个人动脑子。 “夫人,郡主那里……”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