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容瑕为什么不说话? “几日前,太上皇颁发旨意,让宁王继位。” 班婳揪被子的手顿住,她睁大眼看着容瑕:“你说……宁王?” 容瑕沉默地点了点头,不过他神情很平静,仿佛登基的不是与他有嫌隙的皇子,只是一个无关的陌生人。 “太子呢?” “没有人见过太子,石崇海已经被撤去丞相一职,到了其他地方任知州,石晋也被发配去了边关。” “蒋洛脑子有病,这个时候还放支持太子的石家人离开?”班婳就算自认没有政治觉悟,也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放石家人走,这无疑是纵虎归山。 “大概宁王觉得这样更加能够羞辱石家。” “但是这样只会羞辱他本就不太灵光的脑子。” “还有别的事?” 容瑕沉默片刻:“宁王登基三日内,连下三道贬斥岳父的圣旨,今日静亭公府被抄……” “被抄家了?”班婳恍惚地看着容瑕,忽然点头道,“原来竟是如此……竟是如此……” 她一直觉得自己的梦顺序混乱又毫无逻辑,到了这一刻才明白,班家本就会被削去爵位,只是削去他们家爵位的不是那位造反的新帝,而是一直与班家不对付的蒋洛。 “婳婳,你别难过,只要我在一日,我就护班家一天,”容瑕见她似笑又哭,担心她伤心过度,“你相信我,我定不会让岳父岳母受委屈的。” “我没有难过,”班婳看着容瑕竟是笑了,“我相信你。” 容瑕看得出班婳是真的不难过,她的双眸灿烂如星辰,里面是他看不懂的光彩。这样的婳婳,让他迷惑又沉迷,他忍不住把人搂进怀中,“婳婳,你有什么话一定要对我说,别憋在心中。” “那我今天想要吃鹅掌,你让人去做。” “好。”容瑕当即便答应下来,转身出门去吩咐候在外面的下人。 班婳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到衣橱旁,拉开雕着双花并蒂的门,弯腰在最底下脱出一个木箱。 “婳婳,”容瑕走到班婳身边,帮她把木箱放到桌上,“这里面是什么?” “一套衣服,”班婳轻轻摩挲着箱子的盖,“我让人为你做的一套衣服。”说完,她打开了箱盖,里面是一套华丽的玄色锦袍,锦袍上用暗纹绣着祥云,每一针每一线都彰显着它低调的华贵。 容瑕没有想到这箱子里放着的竟然只是一套衣服,用金丝楠木箱子装着的一套锦衣。 “我一直不知道这套衣服该不该给你试试,”班婳扭头笑看着容瑕,“因为你穿浅色的衣服很好看。” 容瑕觉得班婳想说的不仅仅是这个。 “但是我想着从未见过你穿玄色衣服,竟又有些遗憾,”班婳把玄色锦袍从箱子里拿出来,笑眯眯地递到容瑕面前,“传给我看看吧。” “好。”容瑕接过锦袍,转身去了屏风后面。 班婳在桌边坐下,她单手托腮,目光落到墙角摆的花瓶上,想起了梦中她临死前夸她是京城难得鲜活人,送给她狐裘的男人。 她对梦中的新帝观感很复杂,一是感谢他愿意照顾自己的家人,二是怨他剥去了班家对的爵位。 她的结局本该是在沈钰退婚以后,就没有找到合适的儿郎,最后被削去爵位,死在不知是何人的箭下。然而当她梦醒,现实与梦境越行越远后,她已经渐渐不再重视那个梦。 喜也好,悲也好,在这世上走一遭,荣华富贵享受了,若是落得抄家早亡的下场,也是她的命运,只要家人无恙,她便没有什么可怨恨的。 不知过了多久,班婳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回头看去,就看到身着玄衣的贵公子朝自己款款而来,白玉冠,上好的羊脂白玉,白皙的脖颈,完美得几乎不真实的下巴。 与梦中的那个男人一模一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