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时和轻轻“嗯”了一声,在沈辞柔背上轻轻抚了抚,十足是安慰的样子。 这几下抚得沈辞柔受用,她在李时和怀里蹭了两下,忽然想起要说的事情。但这件事又不能随便说,她犹豫着,稍稍拉开些距离,指尖勾住他腰下的佩玉,不轻不重地晃着。 “怎么?”李时和垂眼去看,“佩得不妥当?” “……没有。”沈辞柔还是有些犹豫,“我想和你说些事情,但我也许,不应当说这些。” 她皱眉想了一会儿,颓然地塌下肩膀:“算了,不说了。” 看她这个样子,李时和心里大概有数,毕竟是要紧事,也不逗她,直白地问:“是叶家的事情么?” 沈辞柔浑身一凛,抬头看他:“你……” “不必担心。犯错的自然要罚,未犯事的不过是警醒罢了。”李时和拢住沈辞柔的手,轻轻叹息,“或许你要怪我,但时局未定,长安城里多少暗流,有时我也得狠下心敲打敲打。” “这么说,子思他们……不会被牵连?” 李时和微微一笑,看着沈辞柔:“怎么,在你眼里,你竟觉得我是那般的暴君么?” 这是开玩笑的意思了,沈辞柔顿时有些尴尬,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干脆如同耍小性子一般,从李时和掌中抽手,不轻不重地推了他一把,故意拉长声音:“臣女不敢。天下皆知陛下贤明圣德,就算臣女在背后编排,也不罚的。” “你还敢说。” 李时和伸手去抓她的手臂,沈辞柔连忙躲开,顺手抽了个软枕扑在他身上。李时和单臂挡开,刚好握住沈辞柔的手。 两人笑闹一会儿,李时和想起正事:“还有件事,那支书签,你可有头绪?” 沈辞柔闹累了,原本在喝花茶,听李时和这么一说,握杯的手都顿了顿。她放下杯子,双手交握放在膝上,手指互相磨蹭:“我大概知道吧。” “说说看?”李时和说,“不必避我,直说便是。” 沈辞柔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有些烦躁地踢了踢被子:“我猜,是我表妹。” “她?” “那支书签是我刻来送她的。她又擅仿人写字,当时拿去给霍乐师的那一卷字,其实就是我请她的仿的。能仿到令你都看不出来,八成是她吧……”沈辞柔越说越烦躁,“但我也不知她为何如此。我先前想,或许是她院里的侍女,但又不应当……” 李时和靠近一些,手搭在沈辞柔脸颊上,缓缓抬起她的脸,指腹在她脸颊上轻轻抚过:“你心里是不信她会害你?” 沈辞柔咬咬嘴角,点头:“她自幼养在我家里,我阿耶阿娘待她都很好,家里来往的人也都把她当沈家娘子看。虽然我不太懂事,但也从没有欺负她的。” 她像是要证明什么,急切地说:“对了,那个荷包,就是七夕那天,我送你的那个。绣样绣线都是从她那里拿的。” “我知道。”李时和再摸了摸沈辞柔的脸,“那便去问问她。与其压在心里猜忌,还不如直接去问。” 沈辞柔点点头,忽然环过李时和的腰,在他肩颈处使劲蹭了一下,声音闷闷的:“你真好啊,我真高兴能遇见你。” “我亦如是。”李时和笑笑,轻轻抚过沈辞柔的背。过了一会儿,他说,“太史局先前占出来,明年正月十三是吉日,也合你先前的意思。我那时候来提亲,好不好?” 先前再怎么胡闹,沈辞柔也没觉得有什么,这会儿乍一听李时和说提亲,她却局促起来。但她向来想得开,觉得扭捏起来没意思,犹豫一会儿,闷头说:“既然是太史局占的,那肯定是好日子了,我也不懂六爻,你说了算吧。” 这就是答应的意思了,李时和心里一松,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他知道也知道越矩,有些犹疑:“此外,今年除夕,你想不想进宫来?” 沈辞柔抬头看着李时和,苦恼地皱眉:“可是阿耶照例入宫参除夕宴,若我也到宫里,我阿娘就得一个人在家了。” “无妨,一起来也可。”李时和说,“到时候,我带你去宫墙上看烟花。” 除夕夜里是一年一度的盛会,烟花不绝,匠人精心准备一年的烟花全在这夜里点燃,甚至能做出各种庆贺的形状。最好的烟花自然在大明宫外放,沈辞柔年年都爱看,想到能在宫墙上看,一时有些兴奋,翻身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