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过去?” 苏沅不要说在太监里了,就是搁在正常男儿里,也是品貌最出众的那一类,所以在女人堆儿里极有人缘。 成康公主见了他脸色倒是和缓下来,偏头不着痕迹地瞪了眼沈琼楼,低声道:“多谢厂督提点,我这就过去。”然后也不要人扶就走了。 苏沅含笑看了过来:“沈长史没事儿吧?” 沈琼楼摇摇头:“多谢提督关心,公主很有分寸。” 两人这些年的明争暗斗不少,但一次都没闹到皇上皇后那里去,传出去了也只是两个贵女闹脾气,成康公主多少还是知道分寸的,也不敢过分强逼她。 苏沅看了她身后抖得跟鹌鹑似的内侍一眼,抬手比了个请的手势,沈琼楼迟疑一下,还是跟着往前走了。 苏沅神色多多少少有些感怀:“我记得当初沈长史帮着救下我就是在这条道上,”他顿了顿,眉间带着探询:“臣还记得几年前送长史出宫过一回,当时天上下了大雨,长史打着鱼戏莲叶的油纸伞,这些长史都还记得吗?” 沈琼楼微微皱眉,摇头道:“提督好记性,不过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当时想必是举手之劳,提督也帮过我好几回,不必把这事儿记在心上,至于什么伞啊雨啊的,我就更记不住了。” 苏沅笑里带了几分试探,这回竟没怎么掩藏,直言道:“长史客气了,说起来我也好奇,短短几个月说完功夫,长史就性情大变,竟似换了个人一般。” 沈琼楼心里有些警惕,淡淡道:“人长大了总是会变的,总不能顽劣一辈子吧?”其实苏沅前几回跟她说话也带了有意无意的试探,不过从没哪次像这次这般直白。 苏沅掩饰般的笑笑:“是我失言了。” 沈琼楼并不想跟他多言,拱了拱手,转身告辞了。 苏沅站在原地,面露沉吟之色。自打有一回遇刺磕了脑袋之后便有了这种感觉,他发现自己有不对劲的地方,见到一个人,若是跟自己无关的倒还罢了,要是有关的,就会零零碎碎想起来上辈子关于她的记忆,见的次数越多,记忆就会逐渐拼凑完整。 就比如他原来身边有个伺候的干儿子,他见了三五次脑海里终于浮现出那干儿子亲手杀了他的画面,他是不留后患的人,直接下狠手把人除去了,后来每想起一件事,在之后的日子里都有印证,他也不知道这算什么,预知未来?前世的记忆?不过带给他不少便利倒是真的。 身后的人皆屏气凝神,他于一片幽光之中缓缓睁开眼,他从上次见面就想起了全部跟她有关的事儿。 他漫步走着,一边慢慢地过着那段记忆,他对她没多少喜欢,不过她是他第一个女人,虽然并非自愿,又是被他害死的,他总存了一二分愧疚。 现在瞧来,她也不知怎么弄的,竟跟换了个人一般,倒让他生出些喜欢来。不过女人吗,总归是没有正事重要。 他眉宇间有些郁然,却微微笑了笑。 沈琼楼这一路走的简直艰难险阻,好不容易回了正殿,天色已经泛了蟹壳青,殷卓雍也已经入了座,她趁着人多,猫着腰一溜小跑地跑到他身后坐着。 他跟背后生了眼睛似的,明明没有转头瞧,却低声问道:“你去哪里了?” 沈琼楼尴尬道:“去更衣了,王爷呢?那个玉饰没有人瞧出什么来吧?” 就算有人瞧出来也不敢当着他的面说,殷卓雍偏头看了她一眼,慢慢地摇了摇头。 这时候宗室和众臣都已经依次落了座,接下来就是各国的使节来贺,殷怀瑜身为太子,也是半君,就躬身立在昭睿帝身后接受参拜,几日没见他沉稳不少,颔下还长出淡淡的绒毛来,眉宇间跳脱之色尽去,显出几分大人般的稳重模样来。 不知道是使节在场还是昭睿帝真的转了性子,对着太子颜色都和悦起来。 礼部的官员商议过,扶桑的使节远道而来又多年未曾觐见,所以干脆让他们第一个参拜。 那叫佐藤还是右藤的使节已经被宫里派出去地礼官提点过来,恭恭敬敬地对着昭睿帝行叩拜大礼,几句马屁话拍的昭睿帝嘴角含笑。 这本来也就完了,殷怀瑜站在后头也没觉着有自己什么事儿,没想到那使臣对着昭睿帝参拜完,就以同样的姿势对着他也参拜了,嘴上马屁不歇:“殿下既为半君,臣在扶桑都常听殿下威名,殿下少年英才,是□□国祚之福,臣能以卑贱之躯,能见殿下一面,真是不虚此生了。” 这话虽然肉麻了点,但一般人听了也只有高兴的,不过昭睿帝忌惮太子已久,他偏偏说什么太子名扬海外,心里已经生了几分不悦之意。 扶桑使臣还没觉得自己哪里不对,幸好殷怀瑜这些日子已经长进了不少,忙上前一步,伸手虚扶一把,微微笑着转头看昭睿帝,眼里满是孺慕之情。 “孤自己哪里有什么名声,不过沾了父皇的光罢了,是父皇威名远扬四海,我借着父皇荫庇,也跟着扬了一回名声,更谈不上英才,都是父皇一片慈心,悉心教养。”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