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望抬手接了琉璃盏,他也不喝,从来只摸剑的手掬着琉璃盏的边沿把玩。 琥珀色酒液,闻来似乎比凡间的梨花白要更醇香百倍。 郑菀点头,也不多话,只拿那双盈盈的眼睛望他。 男子的面容被月光打得越发白,透出股薄弱蝉翼的脆弱感,可当他猛然抬头,用那双黑漆漆的藏了大片黑夜的眼睛看人时,却仿佛要将一切都洞穿。 在那森然的眼神下,似乎一切魑魅魍魉都将无所遁形。 郑菀盈盈笑着,面上半分不露,却见崔望突然一仰脖,喉结往后动了动,盏中酒便被他给一口干了。他随手一抛,琉璃盏落于柔软的地毯,发出沉闷的一声钝响。 郑菀勾了勾唇,谁知下一秒人却到了崔望面前,下巴被他指尖禁锢住,丝绸漫过她的脖颈。她挣了挣,没挣开。 崔望迫她张开嘴,削薄的唇冷冷地贴下来,紧接着,一股浓烈甘醇的酒液被哺了进来。 郑菀被呛得咳了一声,泪珠儿滚了下来,可天性中的骄横被激起来,她又不甘示弱地将酒用舌尖反哺回去。 细软的舌尖,与对方的一碰,便不甘示弱地搅了上去。 崔望以元力压着她,郑菀又被哺了一口酒,气急,张嘴便狠狠咬了下去。 再是无情道,嘴唇还是软的,她咬得狠,不一会儿铁锈味便弥漫在两人唇间,郑菀仰头看去,发现崔望正垂目看着她,明明两人嘴唇还相贴,他眸中却是一片古井无波。 无声的角斗里,崔望率先推开她,他揩了揩唇上的血渍,一哂: “此酒甚是有意思,你也尝一尝。” 郑菀咬着唇,泪意汪汪地指控: “你欺负人。” 崔望挪开视线不看她,反倒另提了一句: “玄苍界人人都知道,玉清门紫岫道君五百年前在桃花岛得了十瓶桃花露,大徒弟两瓶,二三四徒弟一瓶,到了你这儿——” “我是得了一瓶。” 郑菀揩了揩眼睛,没说下,也没说不下,那双泪光盈盈的眼里是一片纯净。 桃花露无色无味,既如今被两人都消耗了些,药效必定是大打折扣,郑菀看着落地的琉璃盏,戏文里说过,青楼里的酒水,大都含了助兴之药。 不过崔望大约是不清楚的—— 毕竟他可从未近过女色,听过戏曲。 她闻着房内燃着的香,开始觉得脸颊渐渐烫了起来,这滚烫爆开来,又迅速往下延伸,从脸颊、嘴唇、下巴一路烧,直烧得她脑子有点晕。 郑菀晃了晃脑袋,心想,来了。 不过计划出了些差错,本该崔望一人吃的,如今两人一半一半,若要着力控欲试出功法究竟的话,她怕是抵不住崔望。 转念一想,以崔望之定力,恐怕她计划还难成。 “崔望,你有没有感觉,有点热?” 郑菀双手捂了捂滚烫的脸颊。 崔望一眼看去,便见她胸前衣襟因方才接二连三的撕扯松松垂落,露出大片大片晶莹的肌肤,一卷鹅黄兜边上,一支绿萼颤颤巍巍破水而出。 他忍不住闭上了眼睛,直觉有些不大对。 可鼻尖又开始弥漫起凡间多日抵头骈脚时女子发上的茉莉香,连着药草涩涩的香气,崔望仿佛被烫到一般又睁开眼睛。 郑菀却已经走到了他跟前。 到了近处,细白的颈子,精致的锁骨,以及胸前那枚越发剔透的凤珑在晃荡,她发里带了香,眼里烧着火,连嘴里都像淌着蜜。 “崔望,我、我不太对劲。” 郑菀一双明媚秋波里,全是雾蒙蒙的水汽,这般睁着眼看他,无助地道,“很难受。” 崔望当然知道不对。 桃花露是蒙汗药,蒙汗药只会让人想睡觉,可他们二人分明……中了别的。 她居然敢—— 郑菀半晕乎,半飘然,元力被桃花露散了大半,可浑身暖融融的,只觉得崔望杵在她面前,这冷冷淡淡的模样甚是可口,仿佛她在凡间最爱吃的椰丝糯米团。 “崔望,你的脸怎么也红了?” 郑菀踮起脚用手去贴他脸,却被崔望挥开。 崔望趁还有余力,抛了个阵盘出来,阵盘一落地,便大放光芒,薄薄的光晕将整个房间罩住,从外看来,看不见大绽的春光,只能看见一片雾蒙蒙。 这七品阵法落地,几乎将他仅存的元力抽干。 被强行压制的火苗一下子从下腹烧了上来,这时郑菀又像扭股糖一般缠了过来,她踮脚在他脸上不得章法地亲,很快这亲落到他唇间,她仿佛寻到一处好地方,吮蜜一般吮了起来。 崔望直挺挺地站着,豆大的汗一滴一滴落了下来。 方才破印而出的情蛊,在他体内一跳一跳。 “郑菀,醒醒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