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多了,不过郑菀还打听到有个修士自发集结的夜市,只是今日太赶,便跟着二师姐去了住舍。 一个白色小小的布蓬倒扣,她照着二师姐的动作,将后领的竹牌往蓬前一递,人便进去了。 蓬内便两张简单的长形竹榻,一面壁挂银镜,一个铜盆,清减得厉害。 郑菀看着二师姐从乾坤囊抱出两床被褥,娴熟地铺好,又在帐篷周围撒了一圈驱虫粉,施除尘诀,便盥洗上榻。 “你头一回历练,明日必定十分辛苦,还是早些休息。” 郑菀今日心绪浮躁,不想打坐,便干脆躺床上阖目休息。竹榻很硬,一翻身便嘎吱嘎吱作响,郑菀生怕扰了二师姐清净,便一动不动地硬躺着。 虫鸣阵阵里,她渐渐沉入睡眠,可不知过了多久,又突然睁开眼,清醒了过来。月色如洗,透过薄薄的布蓬,照亮长榻一角。 郑菀心有所感,猛地坐起: “谁?” 旁边塌凉,被褥叠的整整齐齐,二师姐不知何时出去了。 蓬内空无一人,郑菀几疑自己多心,揉揉眼,却再睡不着,掀被下床,脚还未落地,却听一声: “地上凉。” 她悚然一惊,转头却见帐篷处半明半暗的光线里,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宽袍如水,玉面郎君站那看了她不知多久: “穿鞋。” “崔望?” 她讶然,“你怎么进来的?” “走进来的。” 崔望固执地看着她未着鞋袜的一双赤足,“穿鞋。” “万一我二师姐在,你也进来?” 郑菀想到这儿,生出一股邪气,抬脚一踹,便将皂靴踹出老远,转过头,气哼哼地道,“不穿!” “我看到她出去了。” 崔望抬手将那绣了一对儿珍珠的浅粉皂靴摄来,丢她脚下,固执道,“穿。” 郑菀转头,干脆不下地了: “不穿。” 气歇下去,又提上来,指着他鼻子: “你怎么可以随便进一个女孩子的闺房……” 崔望将脚下一物踢过来,郑菀这才发觉,他雪色的袍摆边,匍匐着一道阴影,魂识探去,倒像是个人。 形容猥琐,气息似有若无,像是受了重伤。 “他、他……怎么进来的?” 郑菀第一时间想到了二师姐,心顿时一凉。 崔望似是看出她的心思,摇头道: “这阵法防君子,不防小人。” “那我二师姐去了何处?” 崔望不答,只道: “住这儿不安全,跟我走。” 他低头,青玉般的十指捡起地上的皂靴,虚虚托在手上,见郑菀不动,使了点力,迫她坐于塌边,一掀袍摆,微微屈身,捉起她赤裸的双足,套上袜子,塞入皂靴。 雪色丝袍迤地,像蓬外的月光轻轻洒落。 郑菀垂目看着他墨色的发顶,只觉得脚踝处被他触碰的肌肤,蹿起一蓬蓬的火星,酥麻滚烫。 她若无其事地收回脚,牵起他手: “走罢。” 麒麟她不跟他抢,其他的,分一杯羹……不算过分吧? 郑菀想着,见崔望看过来,笑得像偷了腥的奶猫儿,甜美极了。 第70章 过生辰 月辉清清冷冷,铺满眼前的路,暗夜里,一座又一座的尖顶帐篷此起彼伏,郑菀抬头看了眼前方的崔望。 他腿长,步子迈得格外大,宽大的袍摆被风吹得扬起,浅浅滑过路边的灌木丛。 她停住了脚步。 崔望却还在往前走,似乎没有察觉后面跟丢了一个人。 郑菀气不过,快走两步一脚便踩了上去,嘴里还“啊呀”了一声。 雪色的袍子被踩出一个灰扑扑的脚印。 崔望停下脚步,转头看她,一双眼黑黢黢的。 他不说话,郑菀无辜地眨了眨眼睛: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