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崔望去了无妄峰禁地。 “小望望你……真的要闭死关?” 之前虽说要闭死关,却也只在自家洞府闭,想何时出关便何时出关,但若去了无妄峰,那儿有个冰雪囚笼,若是进去,却轻易出不得了。 说十年,少一天都不行。 禁地守门人见他来,便是一礼: “真君安好。” 崔望“唔”了一声,将身份玉牌亮过,丢了十枚上阶元石:“仙字间,十年。” “小望望啊,你想用两年对抗十年?” 守门人用铜鉴朝他照了照,确认无误,收了元石,给出一枚祥云牌:“真君,请。” 崔望拂袖进了冰雪囚笼: “刨除中间种种,确切地说,不到半年。” 囚笼开,囚笼关。 守门人往里看了一眼,只看到黑衣剑修消失在冰雪关道后的一截袍角,一击钟磬,长鸣阵阵,不一会儿,天鹤道君与宗掌联袂而来,两人神情渺渺。 一人道: “离微怕是深受其扰,才借助外物。” 又一人道: “天鹤啊,无情道若困于情爱,会如何……” “奔雷仙君临飞升之际,依然生死而道消。执念不除,危矣。” “罢了,走罢。” 守门人看着门中两位无声而来,又联袂而走,莫名地摸了摸后脑勺,心道:莫非离微真君修炼出了岔子,怎宗掌和天鹤道君一个个都苦大仇深?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崔望去冰雪囚笼闭关,郑菀已经拿着胖修士给的调令纸找了姓白的掌柜。 这姓白的掌柜是个枯瘦干瘪的老婆子,知微境后期,头发花白,面上灰斑遍布,从长相看,已是一副油尽灯枯之像,寿岁将尽,不可能再有突破了。 看见她来,也只是懒洋洋地掀开眼皮,只是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奇特: “玉清门的?” 郑菀乖巧地点头: “是。” “哪峰门下?” “紫岫峰。” 老婆子眼睛倏地睁得开了些,郑菀才这发现,若是撇去那遍布的灰斑,枯瘦的面庞,这白掌柜竟有一双美丽的眼睛。 眼珠因岁月显出浑浊,可当她用力看人时,依稀还能看到原来的样子。 “果然是个美人。” 白掌柜幽幽叹了口气,她躺向身后的藤椅,阳光穿过婆娑树影落了下来,照在她那张不再美丽的脸上,纵横的皱纹舒散开来。 她闭上眼,似是累了: “去吧,与厨下说一声,你爱做跑堂便做跑堂,便是什么都不做,也无妨。区区一个闲人,我玉珍楼,还养得起。” 郑菀跟着玉珍楼代掌柜,又去了前厅。 代掌柜姓李,亦是玉成境修为,生得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笑起来一副老实样。 可郑菀之前见他软硬兼施地将一位来闹事儿的修士成功送出门,便知此人绝对表里不一。 “郑真人当真要在我玉珍楼端盘子?” 李代掌柜瞥了眼年轻女修身上的四阶法衣,樱粉长裙、纤纤十指,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当跑堂的。 何况,他还认出来,这人两个月前,上过几回苍栏报,与那人人敬仰的离微真君有过那么一段匪浅的情谊。 “自然。” 郑菀朝他笑了笑。 代掌柜到底是个男人,还是个年富力强的男人,见这女修朝他笑,便忍不住多瞧了两眼,心想有这颜色,也难怪离微真君这等外物不着的性子也会为色所迷。 可叫圣人下凡呢。 代掌柜皮下叽里咕噜,面上还是一派殷勤: “倒也不是不可,只是……这跑堂之事繁杂琐碎,大都是粗人干的,怕是要累了郑真人。” 郑菀看着前厅满场飞的店小二,他们各个都灰扑扑的,肩头搭块白巾帕,汗出如浆,难得腾出手便用那白巾帕擦一擦汗,白巾帕一点儿不白,印着黄黄的汗渍…… “烬婆婆,我当真要干这个?” 要是叫她那三师姐看见,怕是要笑死。 郑菀扁了扁嘴。 玉珍楼是风妩城最大的酒楼,玉清门人和归墟门人虽兜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