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郑菀自认记性不差,却无论如何想不起自己在哪儿见过这样一个人,虽说容貌普通了些,可瘦到这种皮包骨之人,也是少见。 修士因着元力淬体的关系,大都体面端正,歪瓜裂枣都少有,更别提这等—— 郑菀倾向于他曾经受过不可挽回的大伤,以至于如今形貌似鬼。 “修士名号……” “不值一提。” 郑菀热脸贴了人两次冷屁股,面上带笑,心下却恼,将金步摇塞入储物镯时动作大了些,引起流苏的一阵瑟瑟抖动。 她发觉那黑衣人又往自己看了一眼。 瞪回去时却听旁边惊呼了一声,丹心宗也不知如何想的,送进来一个柳依,柳依抖着手,指着前方: “那、那儿……” 郑菀魂识往远处落去,发觉白茫茫一片的大地,竟然裂开了。 有几位修士反应不及,直接被裂开的口子吞了进去—— 而吞了几人的缝隙却像是吃饱了,努了努,合了上去。 “这是……” “地怒阵。” 北冕门人恍然道,“上古仙门为守护重要之物,便会设下三杀阵,一重幻,二重怒,三重……伤。” 幻为最低,伤为至高。 “我等退了。” 北冕门齐齐抱拳,不待众人反应,竟是直接后转,预备踏入来时的光影。 “传说中六畜皆净的三杀阵?” “不成,宝物再重要,也没性命重要。” 有些修士面色一青,当机立断,与北冕门一齐通通退走。 “你们也走。” 郑菀对两位玉清门人道。 “可郑真人你……” “我再看一看。” “是。” 不一会儿,刚才还浩荡的人群竟是一下子走了七七八八,只留了十来人,郑菀一眼看去,柳依、书晋,书晋俩跟班,黑衣人,圭镜,以及几个面生的。 地裂越来越频繁,脚下不知何时便会了裂开一道,郑菀尚有余力,魂识探向前方,目之所及,在前方两里处,冉冉升起一座白玉高台。 “银铃草。” 包着银铃草的光团一闪一闪,这回,是真的。 郑菀闭了闭眼睛,富贵险中求, 她往回看了一眼,见书晋也看着高台发呆,问:“去不去?” “去!” 书晋抬头,“玉美人去,我自然要去的。” 郑菀朝圭镜拱了拱手,身形一荡,便踏云而起。地底裂缝传出的巨大吸力,让她的云朵几乎是贴地而飞,只差几毫距离,便会被吞噬进去。 书晋座下是只碧玉葫芦,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柳依咬牙看了一会儿,望着前方地底不断豁开的口子,审时度势,到底是退了,退前忍不住往回望了一眼,前方那风流袅娜的女修有股张牙舞爪的生气,在裂缝间飞得颤颤巍巍,却一步未退。 心底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她收回视线,退出了光影。 她告诉自己,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有傻子,才一腔孤勇。 郑菀不知道自己被当成了傻子,只觉得底下的一条条裂缝,像凶兽大张的嘴巴,要见她一口吞了去。 “美人儿,你怎样?” 书晋往前进了一步,书生袍被风吹得狂乱。 郑菀往嘴里滴了一滴樱露,她方才试过,深陷在地怒阵,体内的元力用一些少一些,外界的元力暴躁沸腾,完全无法补充。 若是不能在地怒阵结束前赶到高台,她迟早要力竭而死,被吸入地底。 余光注意到有人来,郑菀往回看了一眼,不由双眼瞪大:黑衣人竟也跟来了。 他看起来完全不似她这般艰难,脚下的桃枝有举重若轻之意,经过她时速度慢了一慢,见此,郑菀道: “这位道友,怒阵后,还有伤阵,不若你我合作?银铃草我只要三棵,剩余全归你。”台上银铃草粗粗看去,约有数十棵。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