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林见鹿的声音也自动压低了,可能是不常这样讲话,也可能是车内太过拢音,总之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像是那种好久没喝水以至于喉咙变得灼热而干涩的感觉。 “……你想说什么?”林见鹿问。 “就是那个……”闫寒舔了舔嘴唇,实在是有点儿不好意思开口:“律师费多少,回头你告诉我,我把钱给你。” 林见鹿:“……” 不知道是不是车子太颠簸了,闫寒觉得有一瞬间大林哥的身体都僵硬了那么一下! 他知道自己说这话林见鹿肯定会觉得他见外,但请个律师来对林见鹿这样的人家来说不过是一个电话的事儿,对于闫寒这种屁民来说那也算是件顶了不得的了。 他听说过有些高级律师的费用会很贵,有时候只是咨询就要几千块钱一小时。 这笔钱对林见鹿来说不算什么,但别人觉得是九牛一毛,他也不能真的就忽略这一毛、不提还钱的事儿了。 别人有是别人的。 账这个东西该怎么算还得怎么算。 本着这样的原则,闫寒觉得他虽然穷却也交得了林见鹿这样的朋友。 至少大哥问心无愧。 林见鹿在一阵无语以后也没拒绝,只是解释道:“刚刚那位律师应该是与我姑妈他们公司合作的法务公司派遣过来的,具体费用会直接从公司里面走账,多少钱可能不方便计算,这事只能算是我欠她一个人情。” “……哦。”闫寒对公司的事听得云里雾里,但大概还算理解林见鹿说的这种模式。 他应了一声,又听林见鹿道:“所以你想还的话就只能是当欠我一个人情了。” 这话大林哥是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的。 虽然其实与平常的语气相比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但连续中招儿以后闫寒也稍稍能够分清他什么时候是认真的,啥时候又是在开玩笑。 尤其是对方说完以后就望向了自己。 闫寒知道这是大林哥在观察自己有没有生气。 他当然没生气了,虽然比起欠钱闫哥更讨厌的是欠人人情,能用金钱解决的问题他一向都不想上升到其他方面,但大林哥总归是不一样的。 ——闫寒始终觉得他们的友情是建立在双方都是少年的基础上的,无论对方是不是什么少爷,无论自己是不是其实已经成年。 而少年的感情都是很纯很真的,只有江湖道义,没有尔虞我诈。 所以有个人情放在林见鹿那里闫寒也不在乎、也无所谓,他信得过林见鹿。 再说他之前还答应过林见鹿要做一件事报答他呢。 这玩意儿大哥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虱子多不痒,债多了不愁。 于是闫寒笑了,说:“那成,那你自己记好了,别回头忘了,甭指望我主动还债啊。” 林见鹿也笑了,跟他说好。 后来车子一路开回了胡家大院胡同,驶进了狭窄的小巷,在颜家门前停下。 林见鹿的姑妈也下了车,像个长辈送自家孩子的同学一样将闫寒送到了家门口。 闫寒有点儿不好意思,在车上的时候他跟林见鹿一通嘀咕,知道这位并不是林见鹿的亲姑妈,其实算是堂的。 林家家大业大,分支也多,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纨绔子弟,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是像她姑妈这种事业心强的人,有自己的抱负和野心,是分散在社会的各个领域的精英人物。 而他的这位姑妈则是搞房地产开发的。 因为要依靠林家本家的势力,所以她对林见鹿一向很客气……当然后面这话不是林见鹿说的,是闫寒自己猜的。 他刚才瞧着这位姑妈对林见鹿的态度简直就跟下属见了上级似的,再结合林见鹿跟他说了一些他们家的事,总结出来这点也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