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然心里一突,她怎么可能忘得了,那一刻,唯有那声音是清晰的,一字字,仿佛撞进灵魂深处。可她依旧面无表情地继续啃着三明治,说:“我妈教过我,男人在床上说的话都不可信。” 秦悦快气炸了:那位方小姐,你教女儿能不能不要用这么老套的话,很耽误事知不知道! 但他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于是把身子继续压下来,目光专注而深情,“那你听好了,我现在再说一次。” 苏然然感到一阵慌乱,把啃了一半的三明治往桌上一放,猫腰从他臂间溜了出去,边往楼上走,边冷着声说:“我赶着上班,没时间!” 秦悦追着她到楼梯处,看着她仓皇逃离的背影,气得仰头大吼:“苏然然,我看你准备躲到什么时候!” 苏然然只当没听见,收拾好东西就逃也似地离开了苏家。一直到了警局,她还有些恍惚,做什么都无法集中精神,这种失控的感觉让她觉得有些害怕。 突然间,她想起苏林庭对她的警告,也许为了安全起见,她应该让秦悦尽快离开苏家,可掏出手机打开又锁上,终于还是没狠下心去拨通那个号码。 这时,陆亚明走了进来,满脸关切地问:“听说你受伤了,怎么回事?” 苏然然这才想起正事,连忙收起电话,把和秦慕见面的事详细地和他说了一遍。 陆亚明听完,握拳狠狠捶了下桌面,愤怒地说:“这个韩森,简直就是标准的反社会人渣,我们必须赶快捉住他,不然后果会更严重。” 苏然然点了点头,又说:“但是我曾经答应过当事人,一定会为他保密,所以陆队……” 陆亚明挥了挥手,“你放心,这我都明白。我会向上级申请保密协议,队里除了我们两个谁都不会知道。” 这时,一个刑警气喘嘘嘘地跑进来,大声嚷嚷着:“陆队你在这里啊,我找你半天了!昨天晚上在泰安公园发现一具女尸,经过那边的法检确认,dna与失踪的周慕涵吻合,让我们赶快过去!” 陆亚明和苏然然对望一眼,说不出是失落还是惊喜,虽然他们早就推测出周慕涵已经遇害,可当她的尸体真的被发现,又忍不住为一个年轻生命的逝去而感到扼腕。 可当他们真的见到那具尸体时,除了惋惜,更多的是可怖与惊悚。 苏然然皱着眉,对前来移交尸体的法医问:“你们发现时,她就是这个样子?” 那法医明显也处于惊魂未定状态,擦了擦汗说:“没错,我们发现她时,就是一具这样的干尸。” 没错,摆在他们面前的,根本就不像一个几周前还鲜活着的生命,反而全身干皱萎缩,几乎比普通的尸体缩小了1/3,这是一具不折不扣的干尸。 “这不对啊!”陆亚明办的案子多了,对法医知识也了解一些,于是疑惑地发问:“干尸不是都要经过很多年以上才会形成,而且必须在极度干热的条件下,周慕涵才失踪了两周,怎么可能变成这副模样。” 苏然然眉头紧锁,盯着那尸体说:“没错,但是还有一种方法可以达到,就是用足够大的器皿把尸体封住,在外用高温炙烤,再加上蒸馏手段,这样尸体就能很快失去水分,变成一具干尸。” 屋里的人忍不住都为她描绘的景象打了个冷颤,这时,那法医扶了扶镜框,又说:“这尸体我们还没开始解剖,因为想着既然是市局的案子,就先移交过来。不过还有一件事很奇怪,这尸体特别的轻,即使是干尸,也轻的有些过分。苏主检在解剖的时候,应该能够找出原因。” 苏然然朝他点了点头表示谢意,然后和助手开始解剖,当尸体的肚子被切开,她很快发现了为什么这尸体会这么轻:它的腹部是被重新缝合起来的,打开以后,里面空空如也,五脏六腑全被掏空,显得像一具风干的标本。 陆亚明越发愤怒:“这人也太变态了,人都给害死了,还故意弄成这副模样。” 苏然然继续剖开头骨和喉部,然后才开口说:“也许,他不是变态,是因为想掩盖她真正的死因。” 她一边操作一边继续说:“明显伤口就是腹部的切割,因为无法观察内脏和皮下出血部分,所以暂时无法推测她的死因。但是她的面部没有紫癜,喉骨未断裂,可见她不是被,表情看起来平静,死时应该不是太痛苦。” 陆亚明长叹一声,心里还是很不舒服,他还记得周慕涵的照片,那么鲜活而靓丽的女孩,嘴角漾起明媚的笑容,如今却以这副模样躺在这里,任谁看见也会觉得不忍。 这时,苏然然觉得尸体的腹部内侧有些异状,于是小心地把那块“皮肤”取了下来,发现上面用刀刻着一个英文字母:greed。 现场的很多人都立即想起曾经看过的一部电影,现场一时静默下来,一个资历尚浅的刑警忍不住发问:“这是什么意思?” 苏然然把解剖刀放下,抬头凝视着他说出:“贪婪,出自七宗罪。”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