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充能量。 吞噬掉一枚脑核,帕斯卡利没有满足,继续猎杀余下的海兽。直至蓝色的血洒满海底,海兽群死亡殆尽,他才终于收手。 体表的血痕在痊愈,受伤的内脏仍需要调养。 最糟糕的是,光爆引发旧伤,迦芙纳留给他的伤口正在隐隐作痛。 帕斯卡利按住肩膀,心中恨意狂燃,视鲛人公主为仇敌。脑海中闪过她在战船上的样子,不禁咬牙切齿。 他没有在猎场久留,体力恢复后,以最快的速度游向王城。 他清楚战败的后果。 父亲允许他调动亲卫,指挥最强的鲛人,结果还是一败涂地。责罚不可避免,这次会比之前更加严厉。 可他别无选择。 返回王城才能获得最好的治疗,见到父亲才能得到保护。伤势痊愈,他才能再次集结力量,同迦芙纳决一雌雄。 怀揣着这种信念,帕斯卡利竭尽全力加速,只求更快抵达目的地。 越靠近王城,海域中越是安静。 鱼群不见踪影,附庸和商人队伍无处可寻。连盘踞海底的贝类都大量减少,昭示出异样,令帕斯卡利倍感不安。 抵达鲛人王城,帕斯卡利的惊疑达到顶峰。 海底雄城悄然无声,城门大开,却不见任何人出入。 城内渺无人踪,四通八达的街道愈显空旷。民居、商铺和酒馆全都门窗大开,内部空空荡荡,不见人影,不闻人声。 王城一片死寂,置身其间,呼吸和心跳逐渐增快,阴森惊悚之感飞速攀升。 帕斯卡利硬着头皮前行,距离王宫渐近,终于看到人影。 通向宫殿的道路上,鲛人护卫横七竖八倒在地上,已经死去多时。他们胸口被洞穿,全部一击致命。脸上的表情凝固在生命最后一刻,充满了震惊痛苦和难以置信。 穿过护卫的尸体,前方就是敞开的宫门。 台阶上流淌红色瀑布,全是鲛人的血。 猩红汇聚成池,血池中心是豪华的车厢。帕斯卡利一眼认出,那是大祭司戈乌里的车驾。 昔日的王宫被沉默笼罩,恍如巨兽张开血盆大口,急于吞噬所有生命。 帕斯卡利陷入踌躇,他变得犹豫不决,究竟该冒险走进去,还是转身逃离。 不等他做出选择,一个声音在头顶炸响,万分熟悉,却让他寒毛卓竖,不寒而栗:“帕斯卡利?” 声音来自宫殿内部,属于大祭司戈乌里。 他貌似心情很好,语调透出畅快。结合城内的情形,鲛人王子瞳孔紧缩,只觉得毛骨悚然。 帕斯卡利很是后悔。他不该犹豫,本应马上转身离开。在发现异样时他就应该远离王城,根本不该走进城门! “既然回来了,那就进来吧。” 戈乌里的声音再度响起,帕斯卡利陷入恍惚。等他回过神来,发现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在对方的牵引下登上台阶,穿过走廊,径直来到两扇紧闭的房门前。 和台阶前一样,走廊中弥漫血腥气,门上的图腾也被染红。沿着华丽的金纹,滴答声连续不断,血珠牵连成线。 一滴血落在帕斯卡利头顶,滑过他的前额,短暂模糊他的视线。 帕斯卡利缓慢仰起头,只见头顶全是鲛人的尸体。 他们被自己的武器贯穿胸口,一个挨着一个钉在屋顶。表情痛苦,伤口泛白,体内的血大多流干,仿佛一尊尊逼真的雕刻,无声诉说着之前发生的惨烈战斗。 帕斯卡利陷入恐慌,无法控制心跳,手脚都在颤抖。 吱嘎声忽然响起,染血的门在他眼前打开。 更加浓烈的血腥气传来,帕斯卡利看清室内的情形,不由得骇然失色。 “父亲!” 大殿内一片狼藉,桌椅翻到,地板碎裂。墙上爬满裂痕,穹顶部分塌陷,如同经历一场飓风。 鲛人之主被钉在墙上。 他四肢摊开,手腕脚踝都被三叉戟穿透,仿佛一只落入网中的蛾。 大祭司站在他对面,手中握着鲛人之主的武器。金色的三叉戟正对鲛人之主的胸膛,轻轻一递就能刺穿他的心脏,结束他的生命。 帕斯卡利脸色煞白,恐惧和愤怒交织,力量骤然沸腾。他竟然挣脱了束缚的绳索,夺回身体控制权。 “废物。” 戈乌里面带讥讽,轻松避开帕斯卡利的攻击。手中三叉戟横扫,帕斯卡利直接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墙上,身体近乎嵌入墙壁。 “我同巨兽交锋时,鲛人之国尚不存在。”戈乌里收回三叉戟,用锋利的尖端挑起鲛人之主的下巴,强迫他看向自己的儿子,“瞧瞧,和你一样没用。如果戈图斯灵魂仍在,看到自己的血脉如此无能,不知会作何感想。” 想到可能的画面,戈乌里冷笑出声。 笑声在室内回荡,狂风平地而起,席卷遍地废墟,大殿内更显破败。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