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诺,去地窖帮我拿棵白菜。” 严妈妈汆了猪肉丸子,用大白菜和粉条炖一锅,吃了又补又暖和。 “好嘞。”程诺应了一声,起身就往院子里走。 “我也去看看。”旁边宋城见程诺起来,和严爸爸说了一句后,尾随着他出了门。 客厅里有暖气,外面一出来就冷,院子里的地面上结冰了,程诺走的小心翼翼的。见宋城跟出来,程诺笑着说:“你要来看看地窖啥样吗?” 说话间,走到了地窖。地窖是今年重新挖的,又大又深,里面囤了一冬天的萝卜白菜和土豆。程诺沿着梯子下去,弓着腰往外掏白菜,掏到一棵后,刚转过身来,一下撞到了男人身上。停住脚步就那么待着,程诺手上拎着冰凉的白菜,胸腔上全是男人的热气。 地窖又黑又潮,男人又热又干,耳畔是男人的呼吸,瘙着程诺的耳垂。 “我只想跟你多待一会儿。”宋城将程诺手里的白菜拿了过来。 男人声音低沉,语气温柔,在黑暗闭塞的空间内发酵,钻入了程诺身体上的每一个毛孔。整个地窖里,只有两个人的心跳和呼吸声,纠缠在一起,竟有了些缠绵的味道。 “阿姨等着要白菜呢。”程诺在陷进去的一瞬间,挣扎着醒了过来,他推着宋城往外走。 男人并未多言,被程诺一推,他转身将白菜放到了地窖上面,伸手去拉程诺。 两人从地窖里出来,屋里的灯光透过门折射出来,撒在院子里形成了一个长方形。长方形的光芒,照亮了半边院子,将地窖周围也照的模模糊糊的。 宋城拎着白菜往客厅走,程诺看着男人的背影,心里十分安定。 他昨晚喝醉了酒,记不得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记得自己期盼被严妈妈照顾。记得他心中渴盼亲情,渴盼被人爱护。那种感觉,像是漆黑的洞穴里伸出的一只手,抓了半天只能抓到空气般绝望。 但今早宋城一来,这种被剜掉半颗心的感觉就没有了。宋城站在车前,冲着他笑着,就已经把他缺失的都填补上了。 他现在已经不排斥和宋城身体接触,更不排斥和宋城有进一步的发展,但他却不能马上就接受宋城。 程诺的经历,造就了他的谨慎。本来一无所有的人,若是突然拥有了所有,得失心往往要比一开始就有的人重。 而且他如果要得到,也打着负百分之百的责任,他能扛得起他才会拿,既然拿了,他就不会再放下。 吃过饭后,宋城就在严家住下了,理所当然地去和程诺睡一个屋。严羽的床不大,一米五宽,比宋城在学校的床小了不止一星半点,两个大男人住还是有些挤的。 严妈妈将被褥铺好,满怀歉疚地说:“你俩今天先挤挤睡,家里没有大床,你们先将就一晚。” 原本自己一个人睡都能掉床下,现在上来一个人,两人晚上肯定大饼贴大饼。程诺摸着鼻子,对宋城说:“我睡觉可不老实,半夜小心我把你踹床下去了。” 严妈妈一听,埋怨地看了程诺一眼,转头对宋城说:“他睡觉确实不老实,你就抱着他睡,他踹你下床你也抱着他一起下床。” 严妈妈本是开玩笑的,但那两个男人可对这件事十分敏感。程诺被说得脸一红,哼唧了半天憋了一句。 “俩男人抱着干啥?” 严妈妈说:“那你还踹人家。” 程诺被堵住了,没吭声。等严妈妈走了以后,两人拿着牙刷出去刷牙洗漱。看着宋城将自己的洗漱用品一一摆放出来,程诺含着牙膏沫子不可思议地说:“噢,你早就想着要在这里住下了啊!一开始就图谋不轨!” 电动牙刷嗡嗡响,宋城望着程诺,唇角上扬,眸子黑黝黝的。 “我不确定你发给我的位置能不能让我找到你,所以准备了东西,有备无患。” 程诺一愣,嘴巴里牙刷的薄荷味冰凉,透到肚子里。 “那要是找不到呢?” 宋城低头看着青年,抬手将青年唇角的牙膏抹去,他双眸深情似水,却说得云淡风轻。 “那就一直找,总会找得到。” 心下一动,程诺抬眸看着宋城说:“你不要胡说八道了,找不到的话你肯定会给我电话问我在哪儿。” “不会。”宋城认真地说,“我想给你惊喜。” 想起今天早上,自己看到宋城时高兴的模样,程诺唇角一咧,将牙刷涮了涮说:“还惊喜呢,惊吓还差不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