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只是笑,不敢应答,太上皇也并非是要一个回答,这样抱怨了一句,也就将新帝的态度丢在了脑后,倒是真心实意地开始催促着宗人府操持起新帝的婚事来。 新帝的婚事也并不是毫无准备,只是如今被催促了,更上心了一点而已。 太上皇虽说心中对楚音依旧有些成见,只是他既然已经答应了不管,又早已放开心胸,也并不在其中多掺和什么,规规矩矩的操持起婚事来。 一时间,楚家倒是越发地热闹了。虽说嫁入宫中也无需楚家出什么嫁妆,可楚修心中不安,只是被楚音安抚了下来。如今事情提上议程开始忙起来了,他心底的那些隐忧又都被翻了出来,夜里想着这些事,辗转难眠。 若是平时,楚音倒是还能劝抚一二,如今自己都忙的紧,也就顾不得许多了。 等到她发现的时候,楚修却不知道被谁诓了一次,被人找上门来了。 来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妇人,只是虽说是梳着妇人头,脸上却还有些不符合年纪的稚气,看上去怪异得紧。 嬷嬷们不等楚音出来,就已经将人劝得安静了下来坐在那里,等到楚音出来,对方连忙站了起来,一双眼睛放肆地将楚音从头到脚打量一遍,极为胆大的样子。 可这样的人,眸子离开楚音,就下意识地往下低了一下,有些躲闪的样子。 楚音心中笑了笑,含笑上前行了一礼,自己先坐了下来,问道:“不知道……何太太,是吗?不知道您到楚家,有何贵干?” 何太太冷哼一声:“你这些下人,就没告诉你?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如今你楚家欠了钱,赶紧还了,我立刻就走人。” “何太太这话说得有道理,只是何太太若是不将事情说清楚了,这钱也没法还不是?” 何太太身上的衣服是京城里头新兴的样子,布料却不是。虽说有些人家也有那等特意将布料放一段时间显得半新不旧了才特意裁衣服穿的,何太太的举止却又并不是这样的。她说话的时候稍不注意,声调就高昂起来,激动的时候,甚至破音。当然时事后她立刻就意识到了不对,声音又低了下来。 坐在那里,何太太的手指习惯性地抓着衣襟,一旦视线扫过去,就松开来,等不注意的时候,又抓住了。 楚音看在眼中,心中思拊,这样一个人,楚修是怎么遇到,又是怎么欠下钱的? 她实在是琢磨不明白。 正想着的时候,楚修回来了。大约是已经听到何太太过来的消息,进来的时候有些愧疚的模样。见了厅中的何太太,却一下子愣在那里:“你是谁?” 何太太见了楚修,立刻露出一副气愤难当的模样,指着楚修道:“好啊,欠钱不还不说,如今连债主都不认了?好,还真是长见识了。”她一扭头,看着因为楚修进来而起身,站在那里笑微微的楚音,尖利地说:“合着这就是将来要当国丈的人家,真是让我长见识了。” 听她这样说,楚音心中反而安定下来,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抬眼看着何太太,又看了看因为这句话而开始激动的楚修,她扬声说:“爹,您先坐,这事我来解决。” 她笑微微地按下了楚修,又走到何太太面前去,笑道:“何太太,我爹认识不认识您,与他是不是欠债,是两码事。您既然认定了我爹欠了债,如今拿了凭据过来,我们好生分说分说,如何还上就是了。” 她平静的模样反而让何太太有些心虚,又听得楚音这样说,冷笑道:“如今谁又敢与未来国丈对峙了。这笔钱我不要就是了,虽说小本生意没了这笔钱也不过是日子难过些,可总好过将来被人作践。” 说罢,转身就要走。 当然连门都没出去,就被人拦了下来。她也不含糊,当即就要大叫,楚音在后面凉凉一句“这里深宅大院,叫了也没人知道”压了下来。 “你到底要怎么样?”何太太转过身来,气愤地说。 “我倒是想问何太太,您想做什么。”楚音垂下了眼眸,“毕竟,是您找上门来的,如今也是您说我们欺负您的,我可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呢……”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