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珠子看着三娘子道,“最好你就躺着别起来了,明儿万云楼也不用去了,免得这一副病怏怏的模样让人瞧了就不痛快。” “这件好!”谁知三娘子闻言就真的按下了子衿伸过来的手,也不扭捏作态,继续横在厚软的大迎枕上轻飘飘的拎起了手边一件鹅黄色的云雁细锦如意花纹水袖衫道,“你皮肤白,穿黄色最显嫩,我明儿穿水蓝色的裙子,和你不撞色。你明儿让解语给你梳个双螺髻,戴那套珍珠八彩头面,也能压一压阵了。” 四娘子本还在气头上,结果三娘子这一开口,她却只能怔怔的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而子佩闻言,则转了身不疾不徐的拉开了矮几边的一个抽屉,从里头取出了一个红段抽口荷包,仔细的放入了四娘子的手掌心中,随即又笑道,“您先别恼,咱们三娘子不是贪懒,实在是这两日晚上睡的晚,早上又起的早,一过了午时就容易犯困。” 四娘子闻言,狐疑的睨了一记三娘子,然后拉开了荷包的抽口,翻着一倒,只见一串精致小巧的珍珠手链就这样“啪”的一声掉落在她的掌中。 那成串的珍珠虽并不大,却胜在颗颗匀称,且一颗粉一颗白间隔着串开,收口处是一个五彩丝线打成的蝙蝠结活扣,活扣上还串了两个小指甲盖一般大小的铃铛,只要轻轻一晃珠串,便能听到悦耳的银铃声,匠心精巧,可见一斑。 “这珍珠手串也不是什么稀奇的物件,不过刚好配你那幅头面。我一共做了七串,明日正好送给梁姐姐她们,也算是咱们的一番心意。”三娘子说着缓缓的直起了腰身,却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四娘子闻言,脸上顿时挂不住了,支支吾吾道,“你怎么也不事先同我说一下,害得我……” “我若同你说,你便要嫌这样串不好看那样串太俗气,我本就赶时间,且盒子里的珍珠也是有数的,可禁不起你的闹腾。”三娘子抿嘴一笑,虽是埋怨,可语态娇嗔,听着倒像是姐妹间贴己的私语。 四娘子也是聪明的,闻言就顺杆下滑的坐在了三娘子的身边,一边用眼神示意解语赶紧把罗汉床的衣服收归整齐了,一边咧着嘴笑道,“我哪儿闹腾了,回回来找你都是正经事呢,上一次是因为菜单,后来是点曲儿的名录,今儿是为了衣裳。” 见四娘子得了便宜还卖乖,三娘子只莞尔道,“母亲之前也说过,咱们这一回不过是借了大哥哥的名头私下小聚,规矩是不用做的太仔细的。且姚家姐妹久居帝都,什么排场没见过,咱们做的这些到了她们跟前都是卖弄,做刻意了也不见得能讨到什么好处。所以只要咱们诚心诚意,大家玩儿的开心,那就成了。” 这几日四娘子忙前忙后张罗宴请的事儿三娘子是看在眼中的,她知道四娘子的心思,可是许家这个时候还不曾冒头,更不曾起势,即便是之后他们三房分家搬进了青竹胡同,刚开始也并不见得就能与皇城中那些高门府宅的贵胄皇亲看齐,所以眼下,三娘子还是忍不住给四娘子泼了冷水。 毕竟就她而言,此番去万云楼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和姚家的初娘子攀上交情即可! ☆、第7章 乌衣巷?惊鸿一瞥(上) 其实“开桌宴请”对如今的三娘子来说那不过是件信手拈来的小事儿,更别说此番前去万云楼,左右不过六七个小娘子家家,这其中最大的就是姚府的初娘子,今年刚满十三岁,而剩下的几个小娘子大多没到设防的年纪,男女不忌最是轻松的。 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件在三娘子看来格外轻松的事儿,却在众人还未踏入万云楼大门的时候就出了岔子。 话说五月十五这日一大早,许府的门口就停了两辆平头马车,黑色油布遮顶的那辆是许世嘉用的,而另一辆灰青色油布遮顶的则是秦氏特意给女儿们准备的。 这一日的行程其实是再简单不过了,许府的马车出发以后是分开走的,许世嘉直奔万云楼,而娘子们的这辆车先去城南的梁府接人,再去城口的庄府接人,然后几个小娘子再一道赶去万云楼和姚府姐妹相见。 一路绕城接到了人,宽大的马车内顿时变得有些挤,可也是叽叽喳喳的格外热闹。许老爷和梁老爷、庄老爷是当年一同应考的同窗,这算下来也有二十多年的交情了,如今三家同住邵阳县,私下走动自然频繁。 几个娘子里面,三娘子和梁家的二娘子是同岁的,可这梁二娘子和六娘子都是嫡出,梁二娘子更是打小对三娘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