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话今儿只当着你们二位的面,我也就直说了。”见许世嘉连连点头,三娘子又道,“我生母早逝,这些年若非母亲,我定是没办法活得如这般自在坦荡的。母亲一心向着咱们,不管是我还是四妹妹、五妹妹,母亲都是一视同仁的,若今日我说愿意嫁进侯府,母亲一定是第一个舍不得的。毕竟有哪个做娘的愿意看着女儿还没嫁就已经被夫家重重的压了一头?可是,今日撇开母亲的私心不说,我却觉得,百善孝为先,母亲将我养到这么大。也是时候让我替咱们许家做点事儿了,再者,我若嫁得风光些,后面的妹妹们不就会有更好的择亲之选了吗?” 三娘子话音刚落,许世嘉就微微的一点头,然后清了清嗓子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是……过关了? 三娘子好奇的看了看许世嘉夫妇,演的太入戏,她一时半刻的还没回神,脑子里全塞满了什么“国之大意、家之孝义”之类的格外冠冕堂皇的场面话。 是啊,好话谁不愿意听?三娘子不觉得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就站得住理。但不管此时此刻屏风后头坐着的是谁,至少听到她刚才那些话,心里肯定是舒坦的。 如果后面坐着的是许三老爷,三娘子嫁不嫁进靖安侯府,其实对三老爷来说还是非常至关重要的。虽然皇上在位这些年,是极度警惕朝中各臣结党营私的苗头的,但纵观整个大周乃至前朝,群臣无结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单枪匹马闯仕途,搁在武官这儿兴许成,若搁在文官这儿,即便不是天方夜谭。也是难上加难的事儿。 而如果后面坐着的是秦氏,那秦氏所愿无非就是不希望她嫁的比四娘子好。可是说穿了,陆承廷不占长不占尊,虽这些年有些风头,可他彻底起势是要等一年之后了,秦氏不可能像她一样现在就能预知这些,所以现在陆承廷的身份在秦氏跟前也并非是特别耀眼夺目的。再者她之后还有四娘子等着要议亲,所以她的婚事秦氏不会拖,而且等她嫁进侯府后,四娘子的婚事便就能顺着她这个姐姐水涨船高,秦氏权衡左右,也未必会摇这个头。 因此,她方才逢场作戏的那一番长篇大论,不管是进了谁的耳朵,那人都不会静心去深究的,因为三娘子已经把漂亮的话说在了前头,她的深意,这会儿连她自己都已经混淆不清了,旁人又怎会知道她这么做,无非就是为了避开沈家的亲事而已。 出了文墨楼,外面已近暮色。 三娘子只觉一阵冷风吹来,她不由瑟瑟的缩了缩脖子,正想加快脚步出园子,前面忽然一亮,有人提着灯笼疾疾而来。 三娘子定睛看去,是子佩。 “你怎么来了?”三娘子驻足。 “外头起风了,见您还没回来,我便过来瞧瞧。”子佩柔柔一笑,伸手就将一件染了桂花香的披风罩在了三娘子的肩头,“前两日我和子衿闲来无事见还剩一点桂花子,干脆就拿来给您熏衣裳了,没想到今儿天就转凉了。” 清雅的幽香扑鼻而来,随着肩膀一重。暖意袭身,三娘子不禁舒了一口气,一边伸手取过了子佩提着的灯笼一边小声吩咐道,“你去找雪雁聊会儿天,记得一会儿从她住的屋子的窗口看看除了大哥哥和嫂嫂,谁还从里面出来了。”雪雁的屋子在文墨楼的南边,窗子正好对着文墨楼内厢房的门。 子佩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一言不发的转身就往南边走去。 半个时辰以后,当子佩踏着重暮回到海棠轩的时候,三娘子正带着子衿准备去膳堂。 子佩见状,连忙上前悄悄的凑在三娘子的耳畔道。“娘子,后来是老爷和三少爷一起从里面出来的。” 父亲! 三娘子闻言便让子佩赶紧去用膳,而自己则带着子衿出了门。 三房是分家的,所以打从搬进青竹胡同的那一天起,三老爷就吩咐过,除非有特殊原因,否则每日晚膳,大家必须齐聚膳堂,一桌用膳,不得耽搁拖延无故缺席。 可这一晚,当三娘子匆匆踩着点儿赶到膳居堂的时候。许三老爷不在,秦氏的位子也空着,许世嘉的座位上也没人,偌大的一张圆桌,人没坐满,看上去不免显得有些清冷。 “怎么这么慢,就等你了。”见三娘子人都到了还愣在门口,四娘子坐在位子上就不耐烦的催了一句。 三娘子连忙进屋落座,好奇问道,“父亲还在前院吗?母亲和大哥哥怎么也不来?” 四娘子闻言却古怪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直接吩咐身后的妈妈道,“人齐了,布菜吧。” 三娘子见状,默默的收了声,只安静的接过了子衿递上的清水漱了口,又用温帕子擦了手,然后便直身稳首得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