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尚未升起,天幕却已是亮了,钟意回头四顾,营地的大批营房已经起拔,留守的两万大军也已在子时过后迁往新的驻守点,大战的阵势已经摆开。 身前的马儿的前蹄踢着地上的沙土打了一个响鼻,钟意转过头来望了一眼远处的天幕,翻身上了马背。 “启程。” ☆☆☆☆☆ 永州离平关不算太远,但营地驻扎在平关之外,想要去永州就得先进平关。 钟意昨夜没有睡好,大约是心情的缘故,钟意也是提不起精神来,骑马的速度不快,跟着护送的龙甲卫也不催,这般步子便有些慢了。 风吹草晃,平关外是一篇的荒凉地方,了无人烟,正是冬寒未尽之时,周遭是一篇萧瑟的寂静,钟意看着前方的芒草萋萋,忽然便提缰拉马,身旁的龙甲卫亦是,一队人马便停在了原地,眸光警惕地看着前方的芒草。忽的,一只鸣镝箭当空射响,有些凄厉的声响震得人背后一凛,须臾之间,前方的芒草丛中便涌出了上千身着南翎甲胄的兵丁将钟意的人马团团围住,一个身着金色铠甲的身影缓缓走进圈内,面上的神色轻佻戏谑。 “小意,好久不见。” ☆、第74章 黑底的旌旗上红线绣的火凤火红,南翎的中军大营中守备森严,傍晚干冷瑟然的风凛冽而过,却吹不起厚厚的帐帘。 精美的饭食从中军大帐的小灶而出,送进了后头的一顶小帐中,拓跋洛渊撇了随身的护卫进到帐中,看着办坐在桌边的钟意,唇角往上扬起。 “怎么样,我这中军大营比起宁祁的可是待遇有好上一些?毕竟本王可是皇族。” 钟意冷冷地瞥了一眼拓跋洛渊,冷哼了一声。 拓跋洛渊也不恼,坐到了钟意的身旁,道:“你也别生气,我捉你也不是故意的,若不是宁祁先占了郭城,本王也不至于要出此下策,本王保证虽然捉了你,可绝对不动你。” “在战场上赢不了别人就出这种下三滥的招数,拓跋洛渊你可真是让人长见识。” 原以为郭城被夺取,拓跋洛渊的大军定是要先想方设法拿回郭城的,只是不想拓跋洛渊竟然带着几千精兵绕到了后方,在平关外劫了她。 也是她大意,只当是往平关去往后方去就安全了,殊不知只要没进平关内都随时对地会有危险。 “兵不厌诈,这词儿可还是当初你教我的。”拓跋洛渊悠悠道,“宁祁占了郭城,本王抓了你,也算是勉强扯平。” “你是如何知道我的行踪的,莫非军中有你的探子不成?” 她虽在宁祁的军中,可也没有大张旗鼓的,只有宁祁身边的一些亲信知道罢了。 拓跋洛渊的眉梢轻挑了一下,道:“王城突袭前锋营的那一日景阳和一队龙甲卫明明也在营中,可却始终龟缩在后方不曾正面出来迎敌,你不觉得只这一样事情就很不寻常么?” “景阳是宁祁的副将,若是宁祁在营中,那时应当带兵还击在最前头才成振奋士气,绝不会躲在后面,况且宁祁那日是在郭城外亲自领兵攻城,所以在前锋营中的绝不会是宁祁。龙甲卫的人向来骁勇,还有那个每天喊打喊杀的景阳,有什么人能让他们在这种情况下放着前头的突袭不管一只守在后头呢?” “本王想来想去,也就只有他们的大帅夫人了,何况本王思忖依小意你的性子,这宁祁出来打仗,你肯定是要跟出来凑凑热闹的是不是?” “混蛋。”钟意冷嗤了一口。 “别管本王用的什么招数,反正如今宁祁应该依旧收到那些残兵送回去的消息,你在本王的手上,倒是要看看这郭城宁祁是还,还是不还。” “只为了一个郭城?”钟意的唇角勾了一下,透出一丝嘲弄,“为了一个郭城值得逸王殿下你亲自将我抓来?” 郭城原本就是南翎之城,东临南翎的阳关很近,西临平关却很远,这样位置的城池,纵使南翎拱手相送,占了也是没有什么用处,宁祁攻下这郭城,多是有给南翎一个教训,是示威的意思,觉不会长驻的。 拓跋洛渊看着钟意,眸中的眼色幽深讳莫如深,可面上却是笑开,道:“小意真聪敏,自然不全是。” “本王的父皇正是龙体抱恙的时候,这般关键的时候本王身为皇子自然是要尽孝榻前了,怎么能在外头的耽误呢,你说本王身在边关这心却得在京城,这一心二用的仗可是没法儿好好打,可不是得想个法子,让宁祁也和本王感同身受一把。” 京中的兄弟正是虎视眈眈,他又是在这个时候出来,若是不能及时就回去,恐怕再回去的时候就得打回去了。 钟意冷冷笑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