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宓乌很快开始琢磨配方,他舌头抵着药丸,巴巴的看向赵荣华。 等的就是这一刻,赵荣华指着对面,笃定道,“我想去小厨房,你帮我。” 宓乌收起瓶子,三两步翻身爬上窗牖,扭头哼哼,“我自己也能试出来。” 人走后,赵荣华跌坐到柴火堆上,她已经没有力气跑了,外头天寒地冻,内里饥肠辘辘,浑身更是没有一丝热乎气。 就要撑不住了。 她希望宓乌的耐心差一点,这样,她等待的时间不会那般漫长难捱。 雪密密匝匝下到半夜,昏黄的灯笼被风吹得呜呜作响. 赵荣华不敢睡,就在柴房里不停地跺脚跑动,跑累了,就靠着墙壁狂念诗文,人冷的时候,容易犯困,她怕自己熬不住,两只手对起来“呱呱”拍打,拍的掌心麻木,脑子里都是嗡嗡声。 后半夜她窝在墙角,扯了柴草盖在身上,本想眯一会,却不小心睡沉过去。 她招惹的姚鸿,凭什么要我们整个赵家跟着遭殃!让她去死好了,死了就什么事都没了。” 锦儿!” 我说的不对吗?平日里祖母就宠着她,什么好东西都往她那送,她呢?她怎么报答我们赵家的,一脸狐媚子相,少不了跟她那个早死的娘一个德行。” 她还有什么脸活着!” 睡梦中的赵荣华,眉心蹙成尖儿,她把自己抱得紧紧地,像只被遗弃的猫。 华儿,你娘的牌位,总要你做些什么,我才好寻个由头,迁到赵家祠堂。” 祖母的脸因保养得当而鲜少皱纹,只是她素日不苟言笑,总让赵荣华生出敬畏之心,不敢过于亲近。 赵家不能倒,好容易经营起来的一切不能毁在我的手上。 天底下的男人,多半都是看脸的,姚鸿如此,容二亦是如此。他年岁与你差不多,尚未婚娶,正是血气方刚,如狼似虎的时候…哪怕从侍妾做起,凭着你的聪颖与美色,何愁没有前途,容二再偏执,也还是个男人,但凡男人,就逃不开你…” 耳边祖母呶呶不休的声音似魔咒一般勒紧她的头皮。 赵荣华捏紧手掌,小脸被破窗而入的冷风吹得通红,她急切的想要挣开束缚,从睡梦中逃离,可手脚仿佛被蛛丝黏住,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她想喊人,喉咙却发不出一丝声响。 我养了你这么多年,悉心疼爱,百般呵护,你是祖母的心肝,祖母巴不得为你寻一门顶好的亲事。” 可是华儿,容家马上就要破城了,赵家倒了,祖母死一百次都无颜见你祖父,见赵家祖宗!” 华儿,你就再帮赵家最后一次吧!” 苍劲的声音似穿破骨膜,剧烈的撕扯着她薄弱的神经。 她拼命挣扎,嗓子眼发出嘶嘶的响声。狂风倏地卷开破门,伴随着一声尖锐的“我不!”,门咣当一下,甩在墙上。 赵荣华彻底清醒过来。 好冷,她打了个哆嗦,方觉出后脊出了层汗,风一吹,整个人如坠冰窟。 当初祖母允她与姚鸿来往,凭着姚家的势力,她们赵家得了不少便利和钱财。 大伯资质平庸,为人刻板,升了官,虽是个闲职,那些同僚因着姚鸿的缘故亦高看他一眼。二伯偷奸耍滑,在两人相好的时候,打着姚家的名义,敛了不少财路。 可姚鸿起兵被诛以后,他们纷纷变了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