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再熬几日,她就能混出宫去。 出了宫,一切都会好起来。 如此想着,她艰难的跪下,摇头拒绝,“奴婢不愿。” 程雍身形轻晃,回过头来,见她湿发凝成一捋一捋的垂在两颊,不由攥了攥拳头,低声说道,“赵小姐,我可以…” 容祀晃着腿,忽然按着扶手起身,没甚耐心的走到两人跟前。 不知好歹的贱婢,可真是叫程大人心寒。” 说罢,手掌上前捏住赵荣华的下颌,往上一抬,“程大人光风霁月,温润如玉,堪堪被你占尽了便宜。 你还不愿意了?你有什么资格不愿意。” 手一甩,他掏出帕子擦了擦手指,睨向两人。 程雍,孤心情好,就把她赏给你了。” 话音刚落,赵荣华急急开口,“殿下,程大人对奴婢只有同情,并无爱慕,我们行此…事是因为房中被人下了药。 殿下,奴婢只想在小厨房安分守己,不敢高攀,望殿下收回成命。” 容祀冷冷一笑,“孤让你说话了吗?” 转头若有所思的眯起眼睛,长长叹了口气。 程雍啊,听到了吗,她不愿意。” 程雍咽了咽嗓子,目光灼灼的望着弓身低头的那人,巴掌大的小脸冻得僵白,唇上半丝血色也无,只一双黑亮的眼睛,楚楚可怜地勾人疼惜。 他别开视线,思绪凌乱浑沌。 容祀弹了弹衣裳,将帕子往地上轻飘飘一扔。 天晚了,程大人回烟霭阁歇了吧。” 程雍脚步沉重,还未走到门口,忽然听到身后一阵撕扯。 扭头,却是容祀从赵荣华身上拽下氅衣,三两步走到自己跟前,按到他手里。 这衣裳更是没必要留下了。” 他淡淡笑着,情绪埋于眸底。 程雍看了眼赵荣华,随即接过氅衣,也没有穿上,反而顶着风雪,疾步出了房门。 门外的几个婢女,分明是方才袁氏命她们留下一同照顾的,此时聚成一堆,朝着跪在堂中的赵荣华指指点点,言语间不乏嗤笑与讥讽。 尤其是端水而来的那位,仿佛做成了什么大事,被其余几个人拱在中间,趾高气扬的撇了撇嘴,好不得意。 赵荣华觉得自己要被冻死了。 雪片打在脸上,沾着睫毛能看见细微的冰晶。 她哈了口气,是冷的,连喉咙也麻木了,血液仿佛冰冻住,不再流动。 一只手拽着她的腕子,将她提了起来。 紧接着,容祀的手炉塞进她怀里,整个人被罩进一片黑暗,突如其来的温暖叫她用力吸了口气,头顶最先活络起来。 容祀的手臂圈住她的腰身,紧紧一箍,几乎半提着来到房门口,站定。 他的声音阴沉似水,似掺进了冷厉狠辣,向着门外的几个婢女,轻声问道。 那个盆,是哪个姑娘端来的?” 配上那双温柔的桃花眼,此时此刻的容祀,就像掉落凡尘的妖媚,叫人看了心肝乱颤。 中间婢子圆圆的脸蛋立时浮起光晕,她上前两步,乖巧的福了福身。 回殿下,是奴婢本分。” 是你呀。”极尽温柔的一句话,却让身下的人猛地绷紧了神经。 偏偏圆脸婢女丝毫未查,甚至别有用心的展露笑颜,沉迷在容祀温情的凝视中。 没人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婢女痛苦的惨叫声中,沾了血的匕首咣当坠地。 婢女两只手抽搐着捂住了眼睛,大片的血呈喷射状涌出,瞬间湿透了衣裳。 她跌跌撞撞摔到在地,吓得周遭婢女尖叫着跳开。薆荳看書氅衣内的人小手猛地攥紧了他的衣裳。 容祀低头,如冰雪消融一般,轻声笑道,“你们几个,是不是也都看到了?” 廊檐下的那几个人,早已吓得面如黄土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