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打袁氏被处置了,容清韵便安生不少,每日除了在殿内焚香,便是抄写经文,性情从跳脱张扬变得内敛孤僻,饶是殿中的婢女,一日之内也见不得她说几句话。 容祐成了婚,亦不能随心所欲出去云游,被困在城中许久,渐渐找了个平心静气的事情做。 他与好友开了书院,从皇子府拿了月例出来填补,教授的大都是天资聪颖却,却贫困无法读书的孩子,他本就是个淡泊的心性,如此日复一日,倒也不觉得枯燥,渐渐从袁氏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戈庭兰便是在他下课时,特意来书院堵他的。 容祐见避不过去,索性抱着书册站在门口,温润着嗓音问:“王妃有何事,非要在此处等我?” 戈庭兰伸手,容祐下意识地缩了缩手指,两人便双双有些怔愣。 您是做惯了闲散王爷,连家也不打算回了?” 戈庭兰声音轻软,说着,也不管容祐抵触,伸手环住他的腰身,将头靠在他的胸口。 来往都是书院的孩子,有些年岁大的,看了此景便低着头面红耳赤的叫声“先生”,跟着就避之若浼。 府里有王妃打点,我自是放心的。” 您心大,有容人之量,却不知世事险恶,很多时候并非您不争,别人便能放过咱们。” 你说的是哪里话?” 容祐听够了她的暗示,想推开,戈庭兰却勾着手指,隔着薄薄的衣裳几乎抠进他的肉里。 王爷还要避世到何时?妾身的命还有阖府的前途都握在王爷手中,难道您就打算一直躲在书院,跟孩童嬉闹? 您有没有想过,母后她…” 不要再提母亲!”容祐打断她的话,再次警告,“唤母亲,不要自以为是的唤她母后,会招来杀身之祸。” 容祐这人素来有分寸,知道什么东西自己能碰,什么东西不能触碰,可他没想到的是,母亲袁氏为自己娶的王妃,竟是个跟她一样,不安于陋室的主儿,衣食无忧不能满足她的心思,好似只有将每个人踩在脚底才能舒心一般。 他不喜这样的生活,幸书院能让他找寻一丝乐趣,连着三日宿在书院,脑中将将有些放松,她却找上门来,就好似被人箍了个金圈在脑门,疼。 王爷,母后…母后至今都没有葬入皇陵,哪怕是以妃子的身份,她…” 那是父皇的主意。” 容祐心烦意乱,恨不能从地里遁走。 爹爹和两位兄长现下就在府中,您收拾收拾,回去见客吧。” 戈庭兰松开手,用帕子抹了抹眼睛,神色泠泠:“作为女婿,作为妹夫,您总不能再躲着不见吧?” 容祐便是再气,仗着历来的好性情,也只得去换了衣裳,随戈庭兰一同乘车回府。 他闭着眼都能想象到府内的情形,一家子外人都姓戈,个个都不安分,个个都想拥他造反,好似安生过日子便活不下去,好像容祀明日就会抄了王府,连带着戈家一起灭了。 容祀是什么人,容祐多少还有点了解。 虽然他阴狠冷鸷,可只要别去招惹,他不会要人性命。可要是不知死活跟他作对,下场定是很惨烈的。 前门巷发生的命案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小杏也不例外。 忙完柜前便乐此不疲的跑到里间,眨巴着乌黑的眼珠,“姑娘,那个人死的可惨了,听说被拔掉了舌头,手腕也被切掉了。” 赵荣华正吃饭,闻言腹内忍不住一通作呕,她蹙着眉心忍不住摆摆手:“小杏,饶命。”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