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赤红,容貌秾艳绝色。 他挑开轿帘下了轿,便有人迎上来笑着招呼:“霍三元来得好,您来了,我家老爷就放心了。” 来人正是刘冠蕴府中的管家。 早早儿管家就得了命令要候在府前,刘冠蕴再三叮嘱,旁的宾客再贵重也不用管家亲迎侍候,唯有状元霍皖衣,需得管家仔仔细细、认认真真,不由一丝错差亲迎入府。 是以管家一见到霍皖衣,先是松了口气,又恭敬道:“还请霍三元随老奴来。” 霍皖衣颔首道谢,随着管家引路往相府行近。 周遭尚有还未进府的官员、进士,正自交出请柬给候守的侍卫过目,偶尔有几人往霍皖衣这里投来目光,也是一瞥而过,未曾上前搭话。 进了府中,正中间的大堂并院子里已经坐了许多宾客,不同色彩的官服被夕阳笼罩,皆是隐隐透出些黄红色彩,酒香阵阵,朗笑低语声一阵阵传出。 管家却未领着霍皖衣直往那处走,反而带着人绕了另一条路,从廊上穿行而过,再穿过一座花苑,才停下脚步,回身施礼道:“霍三元,老奴就先引路到此处,您且放心,老奴就候在这外间,您有什么要事,皆可吩咐老奴。” 说完,他往旁边站了一步,让开门口过道。 霍皖衣又道了声谢,踏步走出这道拱形院门,前方仅有一条笔直的石板路,不见任何岔道,两方绿树耸立,泛黄的树叶时不时从绿荫间落下,将地上的青草压得弯折。 他踏上石板一路前行,拐了个弯,眼前陡然出现一座水上凉亭。 梁尺涧与文子卿两人正坐于其中,自斟自饮,只是这么看去,倒像是井水不犯河水,虽不亲近,却也相安无事。 然而等霍皖衣走进凉亭撩衣而坐时,梁尺涧立时投来苦笑,靠着石桌凑近他道:“你再不来,我就要疯了。” 霍皖衣也压低声音:“……文探花还没原谅你?” 梁尺涧道:“别说原谅,他现在大概和我说话都不舒服。唉……” 他叹气的声音不轻不重,但是在这座凉亭里,堪称大声。文子卿往他这里看了一眼,端起酒杯,直接对霍皖衣道:“霍兄,此处风大,在下先行一步。” 说完微微施礼,径自离去了。 梁尺涧无奈摇首,扶额道:“罢了。也不是我要与他在这儿相见,是表叔公说,我们同为一甲,如今是炙手可热,若是早早儿就在外间待着,怕是陛下还没到,我们三个就先成了酒中醉鬼,仪态全无。” 不过纵然刘相为他们考虑了这些,文子卿和梁尺涧单独相处也是尴尬不已。 梁尺涧还好,他喂鱼、喝酒,靠坐石桌想想那位玉生道长的古怪之处,倒也还能消遣时间。可文子卿大抵对他还是心有不满,单单和他一同坐在这里都已如坐针毡。 霍皖衣笑道:“有句话倒是很适合你们两人。” 梁尺涧拱手:“还请霍兄指点一二。” “谈不上指点,”霍皖衣道,“只是这句话倒也十分贴合你二人——人生结交在终始,莫为升沉中路分。” “行路难。”梁尺涧恍然,“文切题,题说文,倒确实和合衬。” 霍皖衣道:“既然梁兄知道,我便不多说了。” 朋友来往应自始至终一样,不要因为地位的改变而失去这段友谊。 “不说这些,”梁尺涧思索完这些烦心事,转而换了个话题,“那位玉生道长……”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