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别乱动……若是被我划烂了你的脸,谢紫殷可不会来救你。” 然后在响彻黑夜的车轮声中,他就此被带出盛京。 坐在马车上,霍皖衣被安置在角落,绑着双手,蹲在他面前的人影在跳跃的烛光里神情阴鸷,像是随时都会将他拆吞入腹,剥皮碎骨。 他们好像从一开始就不打算如何束缚霍皖衣。 因为这群人很有自信……霍皖衣的视线在马车中一扫而过。 他确认这些人彼此相识,感情极好,绑架他,将他带出盛京,绝对是这群人计划已久的。 而他们深知霍皖衣对于武学一窍不通,能提剑杀人,靠的也是一群属下。 所以他们干脆只绑住他的双手,连双腿都懒得捆缚,随随便便将他丢在一边也不担心他逃走。 此时此刻,先前用匕首挟制他的人就在他眼前。 “……霍大人,”这人的嘴唇扯开,露出个狰狞的笑颜,“我们好久不见了。” 霍皖衣微微蹙起眉心:“我不认识你。” “不认识我?哈……不认识我也是对的。” 阴鸷男子没有因为霍皖衣的回答而发怒,反倒语调轻松地继续开口说话。 “因为霍大人不会记得自己害过多少人,手上沾了多少血,霍大人的心都是黑的,怎么可能记得我们这些无权无势,被人任意搓圆揉扁的小人物。” 霍皖衣神情平静地与他对视:“看来我们有深仇大恨。” 阴鸷男子点了点头,干脆地承认:“不错,我们有很深很深的仇……我非常恨你,恨不得杀了你。从一开始知道你还活着的时候,我就和兄弟们商量着去天牢劫狱,不是为了救你,而是为了让你死得更痛苦。” “哪知道新帝也是个糊涂蛋,居然没有处死你这个禽兽,反倒还让你做了个丞相夫人……呵呵……这件事要是被我大哥知道,九泉之下,怕是都能笑出声来。” 霍皖衣了然道:“看来你是为了这位大哥。” “……霍大人说得很是。”阴鸷男子深深看着他,似乎能透过这双眼睛看到霍皖衣内里究竟是什么模样。可这只会是一无所获。 因为就连霍皖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被誉为“漂亮”的皮囊之下,究竟藏着怎样的骨头。 “我和大哥相依为命,他聪明,有志气,村子里人人都说他将来会很有出息。” 阴鸷男子忽而回忆到:“可是我们家里很穷,大哥想要读书,考取功名,那是一桩很难的事情……但为了大哥的前途,我耗尽所有,倾其一切让大哥读书,进京赶考。” “你猜大哥怎么样了?”他忽然问霍皖衣。 然而霍皖衣只是看着他,睫羽都不曾颤动分毫。 阴鸷男子道:“他考中了进士,做了官,我们终于可以过不一样的日子……大哥是个好官,他也对我很好,别的人做了官会变坏,但大哥不会,大哥始终很好,无论是谁见到他,都会说他是个好人。” “然后你猜大哥又怎么样了?” 霍皖衣没有应答。 “他死了。”阴鸷男子道,“被你罗织了十二桩罪名,桩桩件件都足以让他被砍首、流放、抄家。” 说及此处,他却没有歇斯底里地怒吼,相反,他平静得让马车中的其他两人胆寒。 风雨欲来之前,总有晴日。 如今的阴鸷男子就如同风雨之前短暂的宁静。他不大呼小叫,诉说自己的痛苦,也不恶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