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天天在这儿对我们大呼小叫的,”另一人也冷笑起来,“叫你一声大哥,是给你面子,但不是就意味着你能随便命令我们。” “用这个法子杀不了霍皖衣。” “我早就想说了,一次不成的时候就不该做第二次,好在这一次他们也只是警告,可能是为了不惊扰霍皖衣。” 说到这里,有人偏头问道:“对了,霍皖衣到底有没有发现你?” 那人握着弯刀打量,摇首道:“他应该只是有所感觉,但没有发现我手中带着刀。” 他们全然忘却夜芒的存在。 前些日子还在一呼百应的大哥,如今就名存实亡一般。 夜芒深吸口气,忍耐着性子,道:“你们有什么好法子?” 四周沉默了片晌。 有人道:“现在霍皖衣的身份还是什么新科状元,三元及第的文曲星下凡……呵,要不我们将他的真实身份公之于众,让百姓向新帝施压,罢黜霍皖衣的官职,将他赶出盛京……” “不错,只要离开盛京,我们多的是法子让霍皖衣死。”另一人不由接话。 “我也同意二位兄弟的法子。”又有人颔首赞成。 夜芒道:“可我们如何来的证据?” “为何需要证据?”提议此事的人微微一笑,眼中淬毒,“只要我们说出去,总会有人帮我们找证据。” 霍皖衣与前朝的霍皖衣竟不是同名同姓的两个人,而是一个人! 这个消息在短短两日就传遍盛京。 在盛京居住的人,多是人脉宽广、消息灵通,凡是流传而出的事情,随时都会变成天下皆知。更何况这件事让百姓们心中颇有些微词。 以前不去说,是无人提,也没有人想要多么计较此事。 但这事情一旦有人开口说了,便不会少些好事之人去思索、探查,找出霍皖衣就是前朝霍皖衣的证据。 一时间罢免霍皖衣的声音四处喧嚣。 有些文人自觉清正,不屑与霍皖衣为伍,更是日日宣言自己的“清白”,做足了清高雅士的派头,三番四次站在宫门外请帝王撤去霍皖衣三元及第的身份,将人罢免,赶出盛京。 反倒是朝堂之上的官员们心思各异。 因着霍皖衣的身份在许多大臣的眼中都不算什么秘密。 得谢紫殷只手遮天般的庇佑着,凡是聪明人,都不愿强出头,在这混乱的漩涡里掺一脚,免得惹了一身的污泥,连累着丢了性命。 更何况霍皖衣与梁尺涧的关系亦是众人皆知,看在刘冠蕴的面子上,也不会有人就这么急哄哄地出来落井下石,弹劾霍皖衣。 是以比之朝堂外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声音,朝堂之上,却是一片风平浪静。 但外间的那些声音却不能一直都不理会。 今日这群人要的是个“真相”,来日也许就要的是其它。拖得越久,越让百姓不安,让那些自诩清白正直的文人越发声势浩大。 霍皖衣三元及第的名头太响亮,若无意外,天下文人墨客都要赞他才情不凡。 可一旦有了“污点”,这群人便又如同和他结了深仇大恨一样,个个都想冲上去踩一脚,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出尘脱俗。 这个道理朝堂上人人都懂,也深知不能拖得太久。 “现在正是时候。” 冷清的王府里,玉生正端坐于太师椅上,拂尘数百素丝垂落,尽数栖于他腿边。 高瑜两手端着茶碗,晕开茶叶饮了一口,挑眉道:“玉生的意思是……?” “此事流传甚广,虽未出盛京,但已是盛京人尽皆知。一个文人,失了名声如同失去性命。以前的霍大人不必在乎名声,因自他出身开始,他走的便不是文人的路。” 玉生懒懒抬起眼帘,微笑道:“但现在的霍大人却必须在乎名声。因为他是三元及第,是本朝的第一个状元,他从头来,走的就是文人的路。他走得好,那群孤高的文人就仰望他,崇敬他,将他当未来圣人一般捧着。” “可他若是走差了,他们便要觉得是他断了他们的路。” 高瑜道:“所以玉生是认为,本王不能放任这些流言继续下去?” 玉生道:“王爷最擅长利用流言,上一次的冤魂索命之案,王爷用流言逼迫顺天府尹,也逼迫新帝,致使顺天府尹纵然结了案,也不愿再接这桩重担,新帝失去一大助力。” 他言说至此处,双眸微眯,意味深长的继续:“是以王爷最懂得流言的力量有多么强大。今日的传言,也许就是他日毁灭旁人的利器。王爷,霍皖衣是和我们在一条路上的人,如若他被流言击垮,失去三元及第的荣光,那对于我们而言,没有好处,只有坏处。” “玉生说得确然有几分道理,”高瑜将茶杯放在一侧,“但玉生也知道,霍皖衣这个人性子孤傲,对本王一贯是不假辞色,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