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把它们一一实现。所以……凌希你在听吗?凌希?” 低三下四说软化哄人的举动让陆孝严深感羞耻,偏偏他破例低了头凌希还是不给面子,一来二去,他仅有的那点儿耐性也被磨光了,索性抓着肩膀一把将凌希给扳了回来:“喂!你……” 凌希不知什么时候戴上了耳机,面对陆孝严的突然出现整个人都显得很茫然,他微微愣了一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勾勾望向陆孝严,眼神清澈透亮:“咦,你还没走?” “你……你……”陆孝严被凌希看得瞬间熄了火,口干舌燥的,说话也止不住有些结巴,“你……在听什么歌?” 凌希很大方地摘下半边耳机,塞进了陆孝严的耳朵里。那是一段吉他独奏,旋律很简单,也没什么特殊的花样和技巧。陆孝严凝神听着,不知不觉周遭的一切都消失了,仿佛有口巨大的玻璃杯从天而降,将他扣在了当中,空气、阳光、喧闹的人群全都被隔绝在了他的世界之外…… 一首曲子听完,凌希问陆孝严:“觉得怎么样?” 陆孝严低下头思索了片刻:“说不出来……只觉得淡淡的,涩涩的,心里有点儿难过……” 凌希听了反倒很开心:“就是这样,没错,这就是我要的效果。” 见凌希根本没把之前的事放在心上,陆孝严的情绪也明朗起来:“这是你写的歌吗?” “是工作室接了个电影配乐的案子,制作人老师让我试着写其中一首插曲,电影叫《岛上人》,导演是那个很有名的冯安。”凌希语气之中带着点儿跃跃欲试的小兴奋,“对了,你有空吗?” 陆孝严忙不迭点头:“有空,有空。” 凌希神采奕奕地弯起嘴角,笑出一口小白牙:“那我唱给你听听吧,你给点意见。”不等陆孝严答应,他又补充道,“反正你是个外行,太专业的东西也听不懂,给出的意见更加符合一般观众水平。” 陆孝严表情僵了一下,咂吧两下嘴唇,真不知该怎么接这话。不过凌希可顾不到这些,他已经朝着车子停放的方向走出了老远,还回头不断催促着陆孝严:“走啊,想什么呢?” 两人坐回到车子里,凌希将吉他架在腿上,清了清喉咙说道:“唱歌之前我先给你讲讲这部电影吧……这是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发生的故事,有个诗人,因为政治原因被下放到了一座偏远的小岛上,远离妻子女儿,每天都要重复繁重的体力劳动。岛上交通不便,资源稀缺,为了寻求精神上的慰藉,他仅有的一点生活费全都拿来买了纸和墨水,诗人每天晚上坚持给家人写信,可他写的信根本没办法寄出去。在岛上他认识了一个有着相似遭遇的朋友,朋友比他幸运,可以先一步离开小岛,分别之前诗人将自己写的信全部交给了朋友,拜托朋友帮忙带给远方的妻子。很多很多年后,诗人终于重获自由了,当他风尘仆仆赶回家,才知道妻子早在很多年前就单方面宣布离婚了,还改嫁给了帮忙带信的朋友,离开家时只有两岁的女儿也根本不认识他了。诗人看到妻子和女儿都生活得很好,不忍心打扰她们,就对女儿说自己只是一位来顺路过来看望她们的叔叔,然后没做片刻停留,就只身返回了那座小岛,继续每晚写信却无法寄出的生活,直到老死那天……”故事讲完,凌希用手轻轻拨动了几下琴弦,开口低声吟唱道:“心在荒岛上,岛在水中央,茕茕漂泊远,音信两茫茫,北望三千里,望不见故乡……” 在凌希宁静而舒缓的歌声里头,陆孝严慢慢闭上眼睛,感受着潮水从四周汹涌而来,淹没了脚下的地面。一刹那他觉得自己正置身于漆黑的孤岛上,汪洋的尽头连接着天际,看不见希望,看不见未来,只能日以继夜地等待着,等着某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