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瘦男人慢悠悠开口,不急不缓插话:“这就是你们家孩子?”他的眼神扫向盛亦,一寸寸打量,带着几分审视意味。 盛亦蹙眉:“您是……?” 清瘦男人未答,轻轻一叹:“时间不早,我也该走了。” 身后站着的人,立刻近前扶他。 盛亦三人这才注意到,他沙发旁停着轮椅。 清瘦男人被搀扶着站起——并不是不能站,只是有些虚弱——他走了两步半,坐到轮椅上,扶他的人便行至他身后,握上轮椅两侧把手。 衣摆被轻轻扯了扯,盛亦侧头,沈时遇拧着眉,用气音说了一个字: “——傅。” 东远傅家。 主做跨国贸易,体量巨大,在国外一向以南美所占市场份额最为突出,在国内投资额高达四十亿美金,涉及企业超150家。 傅氏主家这一辈三兄弟,长年久居国外,年初时刚刚宣布回国,许多人猜测,接下来东远集团的发展重心或许会有所转移。 而傅家三兄弟里,老幺傅非臣自幼体弱,久病多年,似是从娘胎里便自带不足。傅非臣少露面,不爱交际,但见过的都知道,他出行要靠轮椅,走到哪让人推到哪。 那厢傅非臣已经和盛书渊道别,轮椅经过盛亦面前,被他一把握住扶手,拦下。 推轮椅的人脸色一变。 盛书渊愠怒:“盛亦!” “虞星呢?”盛亦不管不顾,盯着他追问。 傅非臣的五官,乍一看和虞星不像,但仔细看久了,眉眼,骨相,极其相似。只不过他常年病着,皮肤发白,不健康的病态白减损了几分英气。 年轻时大概十分俊朗,现在没有血色,像画纸上的人。 傅非臣并未生气,久病之人,眼神莫名有几分慈悲,嘴角总是若有似无,像带着笑。他淡淡望着盛亦年轻的面庞,细细打量这份生机勃勃的冲动与怒气。 盛亦不管那些,只追问:“虞星在哪?” 沈时遇和童又靖面面相觑,自打进来就成了背景板,此刻更不好说话。 沙发上的盛书渊扽了扽拐杖,示意人去拉开他。 傅非臣忽地弯唇一笑,轻声道:“我的女儿,我自然要带她回家。” 字字清晰,掷地有声。 不仅是说给盛亦,更是说给身后的盛书渊听。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让沈时遇和童又靖一愣,震得满目惊诧。 盛亦早有心理准备,且今天这场面,隐约能预料到几分,镇定多了。 他握着把手不愿意松。 傅非臣不跟他多说,半阖眼,微微偏开头。 “走吧。” 身后的男人脸色严肃:“盛小少爷,请您松手。” …… 别墅门前停的车里,有一辆加长宾利。 轮椅推到车前,车门拉开,傅非臣吃力地入内。 虞星已在车里久等。 见她看来,傅非臣轻笑:“没事了。” 也不在意自己吃力的样子是否窘迫,低头一点点挪上位置。 虞星下意识想扶他,抿紧唇,忍了住。 车里空间很大,他们在长长的车厢里分列两侧,正好面对面。 “等着急了吗?”傅非臣问。 虞星沉默,摇了摇头。 他笑了一下,说:“盛家的那个男孩,我见到了。” 她蓦地抬眸,显露出在意:“盛亦来了?” “嗯。”他说,“来了三个孩子。” 虞星不由往车窗外瞥,车停的位置有点偏,她待在车里,一直出神想事情,竟没注意到盛亦他们来了。 他们估计也没想到,她就在门外其中一辆车上。 “现在不适合下去。”车缓缓开动,傅非臣像是看出她心里所想,提醒。 虞星敛眸:“我没想下去。” 等会给盛亦发个消息,出了这里,手机有信号,随时可以联系。 虞星摸了摸左手腕。 今天这一出,事发突然,还好她戴着这条手链。 傅非臣找来的那天,他们聊了很久。最后,他把这条手链交给她,说是在通讯设备被屏蔽的情况下,依然可以定位。若是有什么情况,将手链正中镶嵌的那枚小圆珠摁下去,他就能找到她。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