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知德怨念的道:“我在海上漂,哪有空练字!好妹妹,下回能别坑我吗?” 周巡检拿起酒杯轻啜,心中莞尔。万没想到房知德竟走夫人路线。拍上峰马屁是必须的,在场似只有他与夫人没有半丝关系,偏他没娶亲,有些难办呐!余光悄悄看了庭芳一眼,文武双全,若非有幼年情谊,极难讨好。徐景昌手下的将领不止他,还有几个在军营那边,现两边不通他还有优势,待到日后北伐,就各凭本事了。已下先手,绝不能放弃。周巡检捏了捏酒杯,从华松入手么? 房知德当然有示好的成分,大家都是官家子弟,起起落落的早已习惯。他与福王并无交情,还是当年在叶家一面,福王早忘了他。仗着与叶家的关系,主动攀上徐景昌,就得乖乖的做好下属。即便徐景昌无才,凭他是福王伴读,就够凌驾于人之上了,何况他正经学过领兵打仗。天下总要先打再治,哪朝初期不是武官得势呢?待到将来,他再发挥长才去了。倘或福王能成事,简在帝心四个字,是没法越过徐景昌的。既然如此,还不如合作。横竖文武不相干,将来难起冲突。 看了任邵英一眼,房知德都快给他家大师妹叶庭瑶跪了。想跟着徐景昌混,得经过福王同意。从龙之功,是要排先后秩序的。任邵英好一把年纪,自己却青春年少。同徐景昌合作更投契之外,还能与任邵英错开。宁可要年轻不经事儿的他主管粮草运输之大计,也不派更老道的人南下。几个时间差,自然秩序井然。他等得起,就不会太跟任邵英抢。而任邵英年老,更不会跟年轻的房知德死磕。他们两个,亦是和则两利。再之后加入的,就不拘年龄,得论资排辈了。 叶家姐妹,太恐怖了! 一群人吃的各怀心事,但没有利益冲突,倒也其乐融融。房知德又道:“咱们藏粮食的岛上,鼠患严重,我回来之前总算制住了些。不然惦记着那头,过年都不用过了。” 徐景昌道:“是养了猫么?” 周巡检一语双关的调笑:“可见是一物降一物了。”说毕,又觉得调侃徐景昌有些不大好,忙切了话题,“是了,知德老弟什么时候回家?”周巡检比房知德年长几岁,一直以弟呼之。 房知德道:“明儿就回,”说着腼腆一笑,“不瞒诸位说,我有些想念家母。” 庭芳哀叹一声:“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我姐姐!一家子天南海北的,可真是!” 徐景昌笑道:“咱们离娘那处还近些。” 庭芳道:“近也没用,我现在不方便去山东。” 房知德问:“怎么不方便?我们也有熟人常来往于山东,你去一回便是。” 徐景昌道:“她怀小猴子了。” 房知德惊讶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你竟也要当娘了!” 庭芳:“……”她也觉得很玄幻,真的!强行切话题,道,“刘永丰此人阴险狡诈,房叔叔仔细些。” 又叫回房叔叔了!房知德被庭芳的小心眼儿弄的没了脾气,正色道:“我知道。刘永年也不是什么好货,不过牵制罢了。四妹妹一招挑拨离间厉害啊!现哥俩都想同我勾搭呢。” “你就左右逢源了?”庭芳笑呵呵的道,“小心他们两个联手阴了你。” 房知德道:“租我们船的多了,稀罕的搭理他。但刘永丰死活跟了来,也不知为何。说是‘亲戚’,”房知德在亲戚两个字上加了重音,“我在族里是没什么脸面儿的。便是赚再多的钱财,都不如科举能得人心。” 徐景昌道:“所以你在海上真别荒废了。日后想立足,光香火情是不够使的。你们文人,不认那个。” 房知德眼神凝了凝:“科举亦需钱财。” 庭芳正色道:“你还是寻个积年的老秀才跟着。江南文风极盛,精于八股之人多的很。便是船上不方便,能学多少是多少。”叶家想翻身,光靠造反是不行的。她翻身倒挺容易,嫁了徐景昌就翻过去一半儿了。可是叶家第三代里,只有庭珮与庭松还行。科举艰险,自家的门生,有出息的当然越多越好。房知德、陈谦皆是康先生门下的潜力股。陈谦学问好,可性格却没那么变通,做翰林或御史相宜,掌实权差着点火候。 而房知德,既然跑船,那便见识多广,还得被逼得为人灵活变通。这种人考上了科举,才有可能续上叶氏一系的辉煌。尤其是跟房家本家闹掰了,又有她戳在福王跟前,房知德倘或有幸能赚政治资本,她家可捞走一大半儿。不能大意! 局势一面大好,便是不造反,所赚的钱财也够在座几个人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