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氏道:“怎么不记得,他在咱们家住了好些日子呢。” 庭芳就道:“房夫人托我替他相看门好亲,我瞧着跟三姐姐倒是一对儿。年纪也正对的上。男孩儿本就懂事晚,再寻个年纪小的,半分不知道疼人。房二哥哥正巧儿大了几岁,性子又好,人也活泛,不知二婶意下如何?” 越氏道:“他母亲就全凭你做主了?” 庭芳笑道:“旁的人家自是要先问过房夫人的,咱们家就很不必了。房夫人早先就说想说咱们家的姑娘,可惜当时没赶上。如今正好有一个,她定然高兴。”房知德八成已经跟他母亲通过气了。 越氏道:“你看着好,便好。” 陈氏道:“我看着也好,同昌哥儿一处作耍的,旁的不论,为人就信的过。” 庭芳补充道:“房夫人且在江西不肯回来,三姐姐嫁过去好些年都不用立规矩。虽说房夫人和气,到底顶着婆母,要受些拘束。只一条儿,他才过了秋闱,恐怕要等过了春闱成亲才好看。下定倒是能下了。” 越老太太道:“可是很有才?竟是觉着能一口气考过?” 庭芳才不会跟清流家的说暗箱操作,只道:“他正安心考试,便是考不上,也不能这会子搅他。他跑了好些年海运,身家丰厚,现赖在咱们家,无非图个方便。生活上是半分不愁的,二婶要怕三姐姐不惯,邀他去叶家住也使得。他们那伙人呀,最不讲究酸掉牙的规矩。怎么舒服怎么来。他正闭门苦读,只怕还不知道你们回来。回头叫他来耍一会子,二婶亲自考察考察。” 越氏听说同徐景昌一道儿混的,就已满意了八分。徐景昌是天子近臣,他的好友,极容易冒头。记忆里房知德生的不差,听庭芳说性子也好,家里有钱又有前程。最妙是知根知底,现来个更好的,她也不敢随意许,房知德却算得上老交情。当初住叶家时,没发现过什么坏毛病,再则一处上过学,最起码不是老学究。庭珊是个爱玩爱笑的性子,越氏最怕就是似她一般嫁个古板人,可憋死了去。 陈氏便道:“晚间请了他来吃饭,亲家老太太给掌掌眼。” 越老太太本是惦记着家里,听得如此一说,到底是外孙女的终生大事,只得留下。 正说话,秋水领着个太监进门,是昭宁帝身边排第二位的李太监。李太监最是热闹,进门先给庭芳请安,而后对一串儿女眷作揖行礼。越氏母女哪敢受礼,忙避开了去。 李太监生的一张讨喜的脸,什么时候看着都笑眯眯的。再次冲庭芳拱了拱手道:“陛下听闻太傅家来了亲戚,叫赏了一头麂子,给太傅家的兄弟姐妹们烤着玩。还有昨日说的猞猁皮子,徐都督同太傅回家时竟混忘了。陛下索性吩咐内务府按着今年的新花样做成衣裳斗篷,过几日内务府的人送了来,太傅记得收。” 庭芳问:“单我们两个有。” 李太监笑道:“陛下最是爱惜朝臣,袁阁老家都有,只阁老们年岁大些比较稳重,他摸不准喜好,就直接赏了皮子。”又故意压低声音道,“独太傅与都督的最多。” 庭芳笑骂一句:“老货!你又想讨赏了!” 李太监笑嘻嘻的道:“太傅先别忙,奴才今日就是来讨赏的。”说着从跟在后头的小太监手上搬起一个一尺多高的螺钿盒子,揭开来看,竟是个铜镀金嵌白玉、玛瑙翠玉菊花盆景。玛瑙雕的菊花瓣儿晶莹剔透,形态舒朗自然,当真是玉树琼花,美不胜收。 李太监见庭芳似喜欢的模样,忙道:“后日是太傅生日,陛下亲自在库里挑的,使奴才送了来。如此体面儿,太傅不赏我可是不服的。” 庭芳笑着唤丫头称了赏钱来,又对李太监道了谢,请他稍坐:“我写个谢恩的折子,劳公公等我一会子。” 李太监道:“不急,太傅慢慢来。陛下还问太傅,家里要摆酒么?” 庭芳无奈的道:“我是当真不想摆。” 李太监笑道:“果叫陛下猜着了,陛下说若是太傅要摆酒,索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