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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几年还威严日盛,小小年纪就带了煞气,大热天能把人冷出三丈外。

    谁也猜不透、看不清远儿的心思。

    只有他知道,平安大长公主就是他的心思。

    幼子呢?就是个忤逆子,除了长相没有任何可取之处,当年若没有生下这混账就好了。

    幸好,这个朝堂他还能做一点主,只要平安大长公主不成为绊脚石。

    不过,他今天探到了远儿的底限。

    至少赵平安不能直接死在他手里,这样远儿才不会跟他翻脸。

    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可指望了,可不想父子离心。何况,还是为了个无足轻重的女人。

    穆定之想着,叹了口气,愤然把长刀掼在地上。

    那钢口极好的利刃唰的一声,直直穿入青砖地,兀自颤抖个不停。

    而在他看不到的羽林居里,穆远正稳稳坐定,直到连贴身侍卫也谴下去,他才以右手按住左胸,露出痛楚的神色来。

    平安喜欢三郎?!

    怪不得她从来对自己不假辞色,似乎还有点怕。

    可是,也怪不得她会喜欢三郎。满东京城,不喜欢三郎的姑娘很少吧?他只是个武夫而已,不会讨人欢喜。

    其实,之前他就有所怀疑,却不愿意相信,直到父亲这么明马明枪的说出来。

    这就像硬伤,宛如刀子直劈过来,破了他的皮肉,断了他的经脉,疼得直入骨髓。

    此时心里更仿佛扎了根刺,偏偏又拔不得,碰一碰都会鲜血淋漓。

    那不如……就放着吧。

    悄悄把她放在心窝里那么多年,生生的也摘不去,那无论如何,他要让她好好的活着。

    或者,还能活得快乐一点。

    想着,他站起身,按动机关,打开墙上的暗格,取出那只显得有些古旧的女子妆奁盒来。打开,深深凝视里面的东西,眉头越皱越紧。

    最近的事情越来越诡异了,先帝驾崩那天,他做了个怪梦。

    梦里,到处都是血,到处一片灼目的红。

    平安就站在那片血红之中,对着他一直哭,一直哭。

    眼泪滂沱,却始终无声。

    她得多难过,才会那样!

    就算是在梦里,他也痛得心如刀绞,就那么痛得醒了过来。

    可是,梦中的情景却极为清晰真实,且挥之不去。

    醒来,盒子里的东西莫名其妙的只剩下一半了。

    他肯定这盒子没人动过,所以他猜不透这是什么情况?

    他只感觉,他和平安之间发生了什么,可又了无痕迹。他不得已用了笨办法,排查一切与她有关的消息,结果发现果然有人要暗害她,先后两次!

    当时,他心胆欲裂,因为她远在东京之外,和三郎在一起。

    他怕救不了她!

    然而就在他要赶往西京的时候,在御街上与她相遇。

    天可怜见,先皇护佑,她似乎无意中躲过了第一次动手,他也才有可能阻止第二次。

    可是,娘留给他的遗物怎么会变了呢?和他的梦有关系吗?

    为什么很多事他觉得似曾相识,却又完全不同了呢?

    他到底是陷入了什么可怕的梦魇,是始终醒不过来,还是那血淋淋的一切都过去了?

    “平安……平安……”情不自禁的,他喃喃念出这个名字,这个封号。

    第010章 亲兄弟

    猛然之间,赵平安从噩梦中醒来,惊出一身冷汗。

    到处都鲜红得刺眼,那种温热的血液喷溅在皮肤上的感觉。

    甚至,在醒来后都记忆犹新,害得她下意识地抹了抹脸。

    穆远死了,穆耀也死了。

    到底是谁?谁杀了他们!

    她哭出来,尽管拼命压抑也哽咽出声。

    为什么那么伤心呢?

    好像五脏六腑都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硬生生地挖出来,掏空了,翻转了,再放到寒冰上去冻,再再一石头敲得粉粉碎。

    那种痛,瞬间化为千千万万片,怎么也收拾不起来,却挥之不去。

    她分不清到底为谁哭,可这梦真实得就像发生在昨天,令她全身发寒,深入灵魂深处。

    不是前世吧?!不是她的某部分记忆反应在梦中吧?!

    那说明,她前世就与穆氏兄弟有瓜葛,与他们的死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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