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对着下首面色灰白的王婆子和一干大气也不敢喘的仆役们笑道: “诸位受惊吓了,只是既然夫君把沈家托了我,就少不得要讨你们嫌了。我不管之前大太太是怎么管教你们的,如今我既当了家,凡事儿便要依着我行。我丑话说在前头,若是谁错了一星半点或是在背后乱嚼舌根,李婆子便是你们的前车之鉴!” 众人听着她凌厉的话语,耳边是李婆子一声声的惨叫,都唯唯诺诺地说“是”。 锦毓满意地点点头,吩咐喜鹊将花名册拿来开始点名,按名一个一个换进来仔细查看。一时看完,锦毓对下面一位垂着手,穿黑色长袍的中年男人说道: “夏管家,劳你把这几个月的账本拿来我看看。” 锦毓翻开账本,不禁目瞪口呆,没想到沈家每月银两的支出如此庞大,虽然进账也不少,但和支出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这样下去长久以往,沈家就会入不敷出,难怪沈睿之说那孟氏是个不管事的。 锦毓细细查看账本,发现女人用的胭脂水粉,头面首饰还有缝制衣裳、美味佳肴所用的开销尤为庞大。不觉奇怪,便开口询问夏管家。 夏管家苦着脸连声叹气道: “夫人,小人也是没有办法,萃梨居中的那几位每月都要购置衣裳首饰还有胭脂香膏之类。青宁姑娘还算安分,珍珠姑娘和明月姑娘动不动就让丫头们到账上支银子……他们是皇上赐的人,大夫人也由着她们去,小人哪有胆子阻拦?” 锦毓听了,蹙眉道: “正紧的姨娘一月不过二两银子的花销,她们倒好,一个月就花掉了百来两……夏管家,传我的命令,三位姑娘每人每月五两银子的花销,多了一个子儿也不给,他们要是来支尽管让他们来找我。下月我再检查账本,要还是这样胡闹便唯你是问!” “另外,削减他们用膳的开销,每人每顿三菜一汤,多了也没有,爱吃不吃!” “还有,沈府每月开支最多不超过五百两,特殊情况除外。小厮们要是奉主子的命令出去买东西,由你亲自核对再从账上支银子,小厮回来后再细细查对,余钱要上交。” 说着,她微笑着看向另一名中年男子道: “陈叔,你是府里的老人了,我和将军都相信你,这件事就请你协助夏管家一同完成。” 陈叔受宠若惊,连连点头。 锦毓这几句话说的是掷地有声,丫头婆子们都不敢大意,竖耳聆听。 锦毓喝了口茶,继续说道: “我听说有些妈妈们很厉害,倚老卖老,仗着在府里待的年岁长了,愈发骄纵不服管教,自己不干事还对小丫头们吆三喝四,出门走个路还要丫头们扶着。这样的妈妈,我们沈府可供不起,趁早收拾了东西家去吧。” 底下人听了,都吃惊地抬起了头。喜鹊拿起花名册点了十来个婆子。那些个婆子平日里欺软怕硬惯了,见了林锦毓这样厉害的角色吓得手软脚软,想到李婆子的遭遇,只得灰溜溜地回去收拾东西了。原本乌压压的队伍顿时松散了不少。众人头垂得更低,生怕下一个要走的人便是自己。 好在林锦毓没有再继续赶人的打算,她环顾地下站着的人,严肃地说道: “大家都在我沈府侍奉,沈府与你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先把话放这儿搁着,活干得麻利的,手脚勤快的,我绝不亏待,每月月钱加奖励一两银子;干得不好的,在府里袖手旁观的,轻则杖责,重则撵出去……我话已至此,你们自己考虑清楚。” “现在想要走的,我也不拦你们,只管支了月钱家去,有吗?”下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京城中,沈家开的月俸是最高的,且在沈家服侍可是大大的有面子,再说了,干得好每月还有奖励。这样想着大家谁也不愿意离开沈家。 锦毓满意地勾了勾唇,说道: “如此甚好,今儿大家也累了,都散了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以后每月初一十五辰时一刻来这桂香亭前集合,若有迟到者,杖责二十。” 众人方才退去,只觉两股颤颤,冷汗渍渍,自不必说。 锦毓不过是十六岁的姑娘,怎能不紧张,只是她拼命装作冷静自持的样子,实则心里怕得要命。 直到底下人散去,她拼命维持的端庄便崩塌了,身子直往后倒,幸亏喜鹊画眉眼疾手快,一前一后扶住了锦毓,喜鹊拿出手绢细细擦拭她额上细密的汗水。等她恢复得差不多了,俩人才屏退左右,亲自服侍着慢慢往胧香院去。 走到半路,锦毓忽然想起什么,吩咐喜鹊道: “喜鹊,找个大夫给李婆子好好瞧瞧,再给她点细软。”喜鹊领命而去。 锦毓刚在胧香院坐定,丫头们就来报萃梨居中的三位姑娘向她请安来了。锦毓暗自发笑,这个时候请安,请的哪门子安啊?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