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姓李的大人不少,这上面指的是哪一位李大人并不清楚,至于花名册就更难猜了,各部都有花名册,哪一本才是他们需要找的? 楚怀安有些焦躁,不过好歹是得到点信息了,他拿着东西就要走,被张云天一把抓住,不耐烦的回头,却见这人红了眼睛。 “这方绢帕,侯爷从何得来?” “张兄莫不是与这帕子的主人是旧识?”楚怀安反问,警惕的把那六个字揣进怀里,张云天没撒手,面色沉沉,竭力克制着怒气:“这传信技法,乃草民未过门的妻子独创,前些日子草民本是要接她到京中完婚,不成想却等到她前来悔婚,还请侯爷告知草民她的下落!” 楚怀安:“……” 什么玩意儿?你就是她那个未婚夫? 向来活得没心没肺的逍遥侯被实打实的震惊了一番,然后破天荒的心虚起来。 仔细算起来,这桩婚也算是他在背后助推才退的,现在人还因为他留在揽月阁,这事他要怎么跟张云天说? “张兄口中的未婚妻可是一位叫温陵的女子?” “正是!” 张云天毫不犹豫的回答,手上越发用力,表情浮出急切,可见对温陵的确用情很深。 楚怀安知道自己这事做得不厚道,犹豫片刻先冲张云天拱手行了一礼:“张兄,此事是我做得有失妥当,我在此先给张兄赔个礼,请张兄听我说完前因后果再做决断!” 这一礼行得叫张云天雷劈了似的失了魂,究竟是什么样的事会让逍遥侯这样身份的人跟他道歉? 接下来楚怀安用极简洁的言语说明温陵之前的遭遇,自己又是如何遇到温陵,被温陵求助,然后与她做下交易。 张云天听得目眦欲裂,几度握拳,最终还是没忍住,一拳砸烂了刚刚被撞得摇摇欲坠的桌子。 “我去带陵儿回家!” 张云天说完起身就要往外走,楚怀安抢先一步堵在门口:“张兄,此事温小姐的确是无辜受连,但如今的局势,已不是你我个人的恩怨情仇,此事牵连甚大,本侯断然不能允你冲动行事!” 楚怀安说完,张云天的怒气达到极致,抬手一拳揍在楚怀安脸上:“那是我的妻子,不是你逍遥侯可以随便利用的工具!” 他那一拳揍得极狠,楚怀安本可以避让开的,却一动没动,任由他打了一拳。 口腔内壁被打得破裂,楚怀安咽下一口血腥,掀眸看向张云天:“张兄现在好受些了吗?” 只是一拳而已,张云天哪里能消气? 他抬手还要给楚怀安一拳,听见楚怀安拔高声音冷斥:“张兄以为受伤害的只有你爱的人吗?张兄可知这安乐世道,有人食不果腹,有人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想要揭露这浮夸虚荣背后的贪腐黑暗?”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张某愿为国而战,但陵儿只是一介弱女子,这些不是她该承受的!” 张云天一字一句的说,眼睛被怒火烧得一片血红,楚怀安一拳砸在他肩上:“这不是她该承受的,你他妈就保护好她啊!为什么不亲自接她回京?为什么她来退婚的时候要放她走?你不知道她这一走,就是只身独行奔赴龙潭虎穴吗?!” 楚怀安陡然激动起来,张云天被他吼得有些发懵,目光涣散找不到落脚点,好半天才喃喃的回答:“我……不知道!” 楚怀安把他丢到地上,耗尽力气一般靠在门框上。 那些话,他明明是说给张云天的,却又字字句句都砸在他自己心头。 他不知道当初苏梨一走,会奔赴边关的尸山血海;不知道苏梨一走,会背负上这样沉重的责任与枷锁。 明明那些东西,并不是她那样娇弱的人能背负得起的。 如果他能事先预料到这样鲜血淋漓的后果,当初又怎会让她那样伤心绝望的离开? 一通宣泄以后,两个人都没再说话,不知道过了多久,张云天站起来,连身上的灰尘都没拍,径直朝外面走去。 楚怀安懒洋洋的抬脚拦了他一下:“干什么去?”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