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梨跪下行礼,楚凌昭伸手虚扶了她一把:“县主不必多礼。” 苏梨直起身子,楚凌昭单手负在身后,目光平和的看着她,回京数月,经过这么多磨难,她的目光依然如初见时那般清冽坚定。 “去过大理寺,又见了爱妃,阿梨现下心情如何?” “亲者已逝,她们自食恶果也好,苟且偷生也罢,无法挽回至亲,于我便没有多大的意义,只是心中觉得对已故之人有些许安慰。” 然而这安慰也只是她自己所想,并无冤魂入梦,告知她当如何处置方可解恨。 “如此说来,阿梨如今并不想她死?” 楚凌昭问,他口中的‘她’,指的自然是苏挽月。 苏梨垂眸:“阿梨万万不敢决定贵妃娘娘的生死,况且如今她这般活着,已是折磨。” 装疯作傻,终日惶惶不安,虽仍顶着贵妃的名号,却囚于床榻之间,形同坐牢。 “阿梨可知朕为何留着她的贵妃之位?” “因为娘娘腹中的皇嗣。” 母虽有罪,腹中孩子却是无辜。 楚凌昭没说话,提步朝前走去,苏梨落后他两步跟上,走了十来步的距离,楚凌昭再度开口:“朕问过太医,孩子在母体受了损,生下以后多半先天有疾,或身体残缺,或为痴儿。” 苏梨惊愕,先天有疾的孩子,若生在寻常人家,都有可能被丢弃荒野,楚凌昭贵为天子,又怎么会容忍苏挽月生下有残缺的孩子? “朕命太医用最好的药材全力为爱妃养胎,如今胎像已十分稳了,朕要让她平安产下孩子,让她亲眼看看,自己会因为险恶的心思,生下一个怎样的怪胎!” “……” 苏梨后背发凉,下意识的跪在地上,甚至一时间不敢直视站在她面前的帝王。 苏挽月用腹中的孩子做赌注,楚凌昭是真的生气了,他不要苏挽月死,也不会将她打入荒凉的冷宫,相反的是,他给她织了一个虚假易碎的贵妃梦,让她以为自己只要熬到平安生下孩子还能有翻身之日,却不知那才是噩梦的开始。 若生下的孩子是畸形,余生日夜相对,那个孩子会像恶魔一样折磨着她,至死方休! 帝王可以给她最至高无上的独宠,也可以给她最残酷狠毒的报复! 楚凌昭俯身将苏梨扶起来:“阿梨被朕吓到了?” 苏梨两手发凉,他的手却是干燥温热的,微微驱散苏梨心头的冷意,忽又听见他沉声道:“朕让人重新彻查了五年前阿梨被山匪掳劫一案,虽然很多人证都已不在,却还寻得一些蛛丝马迹,阿梨可还记得那夜骗你出城的纸条上写着什么?” 苏梨心头大震,她没想到楚凌昭竟然还派了人去查五年前的案子。 那夜她会被骗,是她与楚怀安事先密谋要带苏挽月私奔,此事事关重大,她与楚怀安做得十分隐秘,并无几人知晓,后来发生变故,未曾冒险行事,恐怕也无人打点封口,若是真要细查…… “回陛下,五年前我与侯爷两情相悦,是有人模仿了侯爷的笔迹约我私幽,我一时被感情冲昏了头,才会不顾家教礼俗连夜出城,后来出了那样的事,我也才会无颜留在京中。” 苏梨回答,脑子迅速运转着,筹备下一步该如何应对,楚凌昭却低低地笑了起来。 “呵呵……” 他笑得极突兀,喜怒难辨,苏梨听得头皮发麻,正要说点什么,耳边炸开一声呢喃:“阿梨与谨之真是胆大妄为,竟连朕的侧妃也敢觊觎,精心谋划出一场瞒天过海的私奔大计!!” 这事暴露得毫无预兆,苏梨的呼吸停滞,脑子里涌现出无数念头,却说不出一句辩驳的话。 心脏紧张得好像要炸裂,苏梨猛地跪下:“请陛下明鉴,这次私奔是侯爷替民女与先生制定的,民女与先生被师徒名分所困,不得不出此下策!” “时至今日,阿梨还要抵死不认?” 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