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到了最后关头了,就算要死,她也要拉着安珏垫背,到了黄泉路下,才好让他跪下给二姐磕头认错! 苏梨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然而还没来得及把木簪插进安珏脖子,一支利箭便射中了她的左肩,在巨大的惯性下,苏梨把安珏和那个暗卫一起撞倒在地。 下一刻,一把明晃晃的刀抵在苏梨脖子上。 “贱人,你死……死定了!”安珏捂着脖子得意的叫嚣。 他像是躲在最阴暗肮脏的地方生存的老鼠,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会邪肆的活下去。 杀了他! 一定要杀了他! 苏梨抓紧手里的木簪,身体因为滔天的愤怒而微微发着抖。 她一点点举起木簪,脖子上的刀抵得更紧,执刀的人嘴里别扭生硬的吐出一句:“别动!” 他不像是远昭国人,更像是胡人。 苏梨想,手却没有停,安珏许是猜到苏梨想做什么,厉声嘶吼:“宰了她!宰了这个贱人!” 话落,苏梨眼尾划过一道寒光,她不管不顾的拿着木簪扎向安珏。 噗! 木簪扎进血肉发出闷响,苏梨被热血淋了一头,血却不是从安珏脖子里喷出来的。 回头,拿刀那人保持着把刀劈下来的姿势,被人削掉了脑袋。 那人直挺挺的倒在地上,露出背后身量颀长穿着黑色长衫,蒙着脸的人。 那人冲过来,一把将她带进怀里,声音极低道:“是我,跟我走!” 呼吸有些急,声音却像是一把斩开夜色的利剑。 “侯爷?” 苏梨疑惑的问了一句,脑袋晕沉沉的,身体发软,感觉现在发生的一切根本就是一场梦。 他不是该迎接使臣团回京吗?怎么会在这里? 楚怀安没回答,单手揽着她往前走,同时不忘对那名暗卫命令:“背上他跟我走!” 地下城突然到处都充满浓烟,所有人都慌乱起来,楚怀安揽着苏梨迅速穿过一个又一个岔道,苏梨几乎是被他半抱着在往前走。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梨听见一个欢快惊喜的声音:“到了到了!就是这里,快上来!” 那个声音很熟悉,有点像核儿,又有点像是二姐,苏梨想睁开眼睛看看是谁,眼皮却重得怎么都掀不开,意识陷入无边的黑暗…… 察觉到怀里的人完全失力的瘫软,楚怀安眉头一皱,将人抱得更紧,抓着张枝枝丢下来的绳索顺着枯井爬上去。 “怎么伤成这样了?” 张枝枝压低声音说,只看见苏梨浑身都是血,却不知道她具体伤在哪里。 楚怀安拉下面巾,面色沉得能滴出水来,从怀里拿出昭冤使的令牌丢给张枝枝:“我先带她去医馆,用石头把井填了,去贡州州府让他们的州府大人带兵来医馆见我!” “哦哦,好!” 张枝枝应着忙不跌的接住令牌,回头,楚怀安已抱着苏梨走出很远。 苏梨的情况很不好,腰腹的伤发炎有些溃烂了,左肩上中的那一箭贯穿整个肩胛骨,伤到了筋脉,右手剜骨的损伤也很严重,最重要的是她一直在发烧。 贡州的医馆不大,大夫水平有限,很多药材又残缺不全,根本无法提供很好的治疗环境,楚怀安抱着苏梨在医馆,浑身都散发着要吃人的气息。 大夫战战兢兢的帮苏梨清洗伤口,拔箭的时候,楚怀安让苏梨靠在自己肩膀,直勾勾的盯着大夫把箭拔出来,带出血丝和温热的血肉。 苏梨痛得哼了一声,他用了所有的自制力克制着怒火,轻轻揉着她的脑袋安慰:“好了,没事了。” 苏梨好像又有了一点意识,大夫把药敷在伤口的时候,楚怀安感觉到她在不停地颤抖,嘴里无意识的发出呢喃。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