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梨的手放抚上琴弦,赵阮阮便站了起来:“慢着!” 众人的目光落到赵阮阮身上,不知是凑巧还是故意,赵阮阮今日也穿了一身嫩黄色衣裙,颜色比苏梨那一身更为鲜亮,衣裙上用金丝绣着凤尾花,金丝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如同一只出身高贵的凤凰,加上那精致的妆容,轻易压了苏梨一头。 众人不由得窃窃私语,这赵家二女还真是好看呢。 赵阮阮听着那些人交头接耳的称赞,脸上不由得带了笑,羞答答的想看看楚怀安是什么反应,不期然对上一双森冷的眸。 赵阮阮心里咯噔一下,侯爷怎地如此看她?是她今日不美还是她做错了什么? 赵阮阮有些慌乱,苏梨拨了下琴弦,偏头看着她:“赵二小姐,有事么?” 赵阮阮回过神来,想到苏梨之前说过的话,心里不由猜测是苏梨在楚怀安面前说了她坏话,败坏了她在楚怀安心里的形象。 心中气恼,赵阮阮打定主意要让苏梨丢脸,当即抬头挺胸,颇为不屑道:“苏小姐可知我长姐这琴是何来历?” 苏梨原本只是想戳穿赵悠悠的谎话,不曾细看这琴,停了赵阮阮的话,方认真打量起来,这一看,目光便挪不开了。 这琴是上好桐木做的,自带清香,琴身上雕刻着精致的花,不是梧桐花,而是两朵傲然绽放的并蒂莲,两朵花靠得很近,像两个互相依偎的人。 坊间有传言说,并蒂莲极难得,一朵盛极,一朵枯,若有两朵花开,是祥瑞之征。 苏梨记得这桐木取自百年的相思桐,由京都的工匠花了半年时间精心打造,琴身上那两朵花,还是她亲手画的,藏了许久,在二姐及笄那日送出,讨了二姐许久欢心。 二姐爱极了此琴,保养琴弦一事都是她自己亲自动手,连绿袖都不得轻易触碰。 没想到这琴,竟流落到了此地,应是重新上过漆,苏梨才没能一眼认出。 睹物思人,苏梨想起许多旧事,并未回答赵阮阮的话,赵阮阮默认是苏梨夸大,其实根本不懂这风雅的物什究竟有何来历,当即夸夸其谈。 “这琴是前朝传下来的古琴,价值连城,我长姐偶然从有缘人手中买下来的,苏姑娘若是不懂琴,还是莫要随意乱碰,弄坏了可赔不起!” 赵阮阮的语气颇高傲,话里话外都是看不起苏梨。 话音落下,楚怀安冷笑出声:“赔不起?她就是一把火把这州府府宅烧了,也没人敢拿她如何!” 楚怀安知道苏梨不是爱出风头的人,她突然开口说要弹琴,必然是因为赵悠悠刚刚弹的那曲有问题! 苏梨的琴艺虽不比苏唤月,但指导赵悠悠是绰绰有余的。 只是没想到,这赵家的女儿一个比一个愚蠢,竟口出狂言羞辱起苏梨来! 楚怀安这一开口,赵德的老脸便抽了抽,心中暗暗叫苦,不知道自己这两个女儿今日是抽的哪门子的疯,竟然惹起侯爷来。 赵阮阮也是脸色一白,诧异的看着楚怀安。 侯爷是怎么回事?他难道果真喜欢这个丑女人,还要当众维护她? “阿梨既然说此曲有几处不妥,那定然是有不妥,指正一下也好,免得日后赵小姐在别处献了丑。”楚凌熙悠悠的说,眉眼含笑,对苏梨的演奏颇为期待。 赵悠悠不由咬唇,眼底涌上雾蒙蒙的泪意。 赵夫人原是叫她照顾陆戟趁机刷刷存在感的,从苏梨口中得知陆戟正悼念亡妻,又听说淮阳王要来,便让她今日在宴会上好好表现一番,不说做淮阳王妃,能做个侧妃也是极好的。 哪知被苏梨横插一杠,好好地献艺成了献丑。 但楚怀安和楚凌熙都先后开了口,旁人也不好再阻拦,赵悠悠只能强撑着大度道:“请苏姑娘不吝指教!” 说完,苏梨正好回神,抬手一挥,琴音泄出,和赵悠悠方才的开头一样,随后便是极流畅的演奏,像是早就将谱子已烂熟于心。 听了一会儿,赵悠悠脸上的血色褪尽,肩膀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苏梨和赵悠悠刚刚弹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