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到了现在,安若澜也还安安稳稳在贵妃之位坐着,不出意外,她以后会做皇后,他的皇子身上仍流着安家人的血。 这是他对安家对太后最大的仁慈! 话说到这个份上,太后再装不懂未免太过分了,她叹了口气:“那又如何?你不过是学你父皇,用这一招换走哀家手上最后一点底牌罢了。” 真的是这样吗?在她眼里,他的儿子就是这样精于算计,不择手段的一个人吗? “母后,儿子自幼在您膝下长大,对您的感情远胜过对父皇的,儿子没想过要算计您,若不是您暗中派人,以反臣的名义暗杀谨之和陆戟,儿子也不会强硬的要走您手上的兵力!” 楚凌昭的语气多了一丝疲惫,太后太顽固了,先帝死后,她习惯了楚凌昭的孝顺服从,甚至给了她一种可以凌驾于皇位之上的错觉,所以她永远都不会觉得自己错了。 楚凌熙听得骇然,后背冒出冷汗:“母后为何要下令暗杀谨之和陆将军?他们都是远昭的功臣啊!” 若是那次暗杀成功,胡人十万大军攻城,远昭如今岂不是已经被胡人大军覆灭? 太后没有理会楚凌熙,只看着楚凌昭,眼底迸射出强烈的恨意:“鸿熠你别忘了皇祖父留下的遗旨说了什么,若是谨之拿到那封遗旨要你让位,你难道不害怕吗?你太心软了,哀家杀了他们,只是为了永除后患!” 她总是为了未知的事来做当下的决策。 安家已经是一个血淋淋的教训,她却一点没有从中吸取教训。 楚凌昭已不想再跟太后多说什么了,她眼里只有权势,对任何人都没有信任,只想把一切牢牢的抓在自己手上。 “母后,如今坐在皇位上的是儿子,有些事,你不该参与,就不要参与了!” 楚凌昭的态度强硬起来,太后也立刻收起旁的情绪,冷嘲着说:“哀家如今已经这样了,皇帝莫非以为哀家还能对你产生什么威胁?” “母后明白就好!”楚凌昭沉声说,脸绷得死死的,与太后形同陌路:“儿子还有政务要处理,过些时日再来看母后。” 楚凌昭说完甩袖离开,楚凌熙站在原地,神色复杂的看着太后。 吵了这一架,太后似乎耗费了许多心神,懒懒的靠在床头,单手揉着眉心:“鸿礼,哀家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皇帝好,你也觉得哀家做错了吗?” 错了。 大错特错了。 楚凌熙在心里回答,但见她如此疲惫,并没有把真实的想法说出来。 “儿臣在封地多年,对朝中之事不甚了解,不好断言。”楚凌熙选了保守的回答,太后掀眸朝他看过来,他又加了一句:“古谚说,儿孙自有儿孙福,母后觉得是为皇兄好的事,皇兄不一定觉得好,母后不如放手来得自在。” 太后审视的看了楚凌熙良久,最后叹息道:“罢了,你也是和他站在一起的,哀家不用你陪着,走吧……” 太后说完翻了个身背对着楚凌熙,俨然不想再看见他。 “儿臣告退。” 楚凌熙退出寝殿,关上门,扭头不期然看见楚凌昭站在院子里的空地上。 他站在那里,明明穿着九五之尊的衣袍,却好似携着一身清冷孤寂。 楚凌熙提步走过去,楚凌昭没有回头,听见了他的脚步声,闻声开口:“鸿礼,你还记得这里以前有棵树吗?” “记得,谨之有次进宫缠着宫人在树上绑了个秋千,我那几日特别殷勤的来给母后请安,就想偷摸着玩一会儿,可惜没多久母后就让人把那棵树砍了。” “是朕偷偷玩秋千被母后发现,母后才让人把树砍了的。” 太后不想让他玩物丧志,同时也觉得堂堂太子玩秋千实在是太不像样了。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