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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




    老叔摇头, 一边小厮道:“只知事急,却不知为哪桩。”

    雷刹寻思既然找上自己与风寄娘,无非为着命案,最近真是命案频出, 接二连三的不良司上下紧绷着一根筯。

    连风寄娘都略有不解,不知什么案件,徐知命与一叶和尚这般郑重其事, 当下不敢多言,与雷刹一同赶往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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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到了徐府, 管事过来领着二人过五道门直入后院水榭,白玉为带, 中有楼阁,碧波镜平,两两相映, 步入玉带桥生水天颠倒的晕昡感。等风寄娘到楼中,座中另有二人,一人白面微须,正是叶刑司的父亲大理寺卿叶道凛,另一人裹在厚重狐裘中,俊秀的脸上似有病容,却不掩他迫人的风姿,正是当今天子的九子姜凌。

    几下见礼,姜凌摆手入他二人入座。

    风寄娘暗地看了姜凌几眼,见他眼底泛青,唇色泛白,羸弱不胜寒风,便知他身体极差,徐知命与一叶和尚都推过他的命数,都是早逝的命格,也不知姜凌本人知不知晓,看着倒极为坦然,无一丝彷徨阴郁。

    雷刹看了几眼一叶和尚,皱了皱眉,他极为不喜这个和尚,端坐座次恍若世外高僧,悲悯慈悲,然而,这个和尚的眼眸如万年无波的死水,不见一丝涟漪波动。

    一叶抬了下眼皮,看雷刹一眼念了声佛号,仍旧入定般坐在一侧。

    姜凌挥退了左右,忧愁道:“阿兄……”他欲言又止,转口道,“阿父震怒,三嫂又步步相逼……”

    徐知命与叶道凛互视一眼,双双苦笑,道:“圣上仁厚,太子行事也实是过了些。”承平帝仁爱之君,却又寡断,对子对下臣都多有宽宥。

    雷刹与风寄娘听得一头雾水,徐知命将案上卷案递与他,二人看毕,大皱眉头,竟然事关当今太子姜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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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姜决疑东宫属臣不忠,有小人尽谗言,道:听闻忠骨做槌 ,击鼓鼓声洪亮?,奸骨做槌?,鼓声沉闷,太子殿下不如一试?

    姜决当真将属臣剔骨去肉,取腿骨做槌,命乐师击鼓,示于诸人,自己则闭目细辨鼓音,又沉又闷,摔杯怒道:果有二心,杀之何辜?又斥问诸人:你们何人忠于孤?何人是忠?何人为奸?

    诸臣忙跪拜表其忠心,有直臣怒斥太子暴戾,太子盛怒,拔剑杀之,亲手剔出腿骨,命乐师击鼓,闻鼓响亮,怆然泪下,悲声道:是孤误会了,孤痛失臂膀。

    承平帝得知后又惊又怒,他对太子平日作为,亦有耳闻,只是不忍加以责罚,往日死几个内侍婢女,处理了便是,不曾想太子变本加厉,大厅广众之下,做出这等骇人听闻之事。

    朝上参太子的奏折积如山高,承平帝恨太子辜负自己的厚望,将太子幽禁漓江行宫中。本想着事过境迁,等得太子认错改过自新,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偏偏醇王妃借此又扯出一件旧案秘闻,声称醇王为太子所杀。

    当年醇王有一孺人,有沉鱼落雁之姿,跟随醇王妃到东宫赴宴,不知怎么撞见了太子。太子声称该孺人不守妇道,言语轻佻,以色相诱;孺人则道太子轻薄逼迫于她。醇王本就与太子不睦,知晓勃然大怒,怒骂太子辱他妾室,太子则一口咬定是孺人□□于他。

    真相如何仍不可知,那孺人当晚拿烛台刺穿自己脖颈自尽而亡,血泊旁一行血书“妾之血证妾之清白。”

    醇王生性直莽,见了这行血书,揣了一把短剑去寻太子算账,太子不曾想醇王竟不顾手足之情,奔逃至花园,争执间将醇王推下假山,醇王头部被锐石所伤,当场毙命。太子散发跪于承平帝身前,声泪俱下,又自请为弟弟偿命。

    承平帝虽痛心醇王意外亡故,去不忍心苛责太子,一面加恩醇王府,一面将各种兄弟相争之祸归于孺人头上,道:色如刮骨钢刀,诸子应引以为戒,不可轻忽。

    如今这桩往事,又被醇王妃给翻了出来,拼着流放也要告太子辱弟妇,杀手足。群臣本就心悸太子残暴,纷纷跟着上书求圣人彻查。

    承平帝被诸臣架于火上,左右为难,欲为太子说话,御史痛心圣裁不明,一头撞在柱上,以血肉劝谏。

    太傅、左右仆射,礼、户、吏三尚书等又请废太子。

    承平帝在朝堂上气白了脸,泣问一声:诸卿何以逼朕?莫非诸卿无子?问罢扔下朝臣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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