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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节


    小赵御史的声音十分的好听,虽然他还年轻,但是却声音低沉又稳重,轻时宛若羽毛挠心,重则犹如泰山压顶。

    姜砚之脸色一变,“你阿爹查的是三司?”

    “正是!我阿爹查的正是如今的三司使余丞。这事儿,还要从早前说起,大约一个月前,我阿爹收到线报,说是吕相公在眷尾巷里养了一房外室,生了一个儿子如今已经五岁有余。”

    “我阿爹平日里并不爱查这些个风流韵事,尤其是祸及家人之事。但是吕相公实在是太过完美,好不容易寻到这么一点破绽,便想着看看能不能作为突破口,牵扯出更多的事情来。往往一些大人物,就是在这样的小细节上落马的。”

    小赵御史说着,神色紧张起来,“一开始并没有发现什么奇异之处,那外室姓阮,并非年轻小娘子,而是一个中年妇人。吕相公甚少过来,她也不争不闹的,而且吕相公夫人,早在五年前就知晓了,他们三人,相安无事。”

    “但是后来,查得越深,就发现了越多的问题。大约在六七年前,有一位姓关的御史,曾经交给吕相公一本折子,那时候吕相公坐次席,管着御史之事。那折子是关于京中一个贵人贪腐之事的,折子交给吕相公没有多久,关御史就在家中上吊自尽了。”

    “后来的事情,你们也瞧见了,吕相公从来都没有提过任何关于贵人贪腐之事,他把那个折子给扣下来了。就在那事儿不久,有人就给吕相公送来了阮氏。”

    姜砚之听着心中直打鼓,又是吕相公,又是三司使,这是真的要把天捅一个大窟窿啊!

    若是小赵御史说的是真的,他这回要惹的祸,他爹都兜不住啊!

    但是姜砚之的心并没有动摇,国之蛀虫,当然应该捏死。

    “那阮氏的身份有问题?”姜砚之敏感的说道。

    小赵御史一听,心中轻松了不少,听闻三大王同闵惟秀都不太着调,如今看来,起码不是真纨绔。

    “那阮氏早年同吕相公有情,只不过门不当户不对的,她便嫁了人,后来又成了寡妇。吕老夫人管家甚严,自然是不可能让这样的人进门,便是做妾也不行。她先头里生了一子,原本不想做外室耽误儿子前程,可就在那节骨眼儿,住进了吕相公在眷尾巷的私宅中,一年之后,还给他生了一个儿子。”

    “肯定是有人拿了阮氏来贿赂吕相公,让他压下了那封奏折。我阿爹当了多年御史,一下子就感觉里头有大鱼出没,能够同吕相公做交易的人,那人得是什么身份?”

    “奏折没有了,关御史的家人也一早就外放了,我阿爹多方调查,终于寻到了以前给关御史赶车的车夫。车夫说那会儿关御史经常去三司门口。我们循着这条线索一查,竟然发现阮氏的儿子,在五年前,成了酒务,不光如此,阮氏的夫家朱家,成了八仙楼后头的东家……”

    大陈朝的酒乃是官酿,酒曲专营是一项重要的收入,而管着这档子事的酒务,乃是一个大大的肥差。八仙楼是七十二正店之一,同樊楼一样,可以供应酒水,还能够自己酿酒。

    第二百零六章 姜砚之的春天

    有了酒务在身,这朱家就真是一头猪,那也是站在风口上,能飞天的猪。

    “吕相公同三司使余丞都从中得好处么?”姜砚之沉吟了片刻,问道。

    小赵御史摇了摇头,“我阿爹才刚刚查到这里,就收到了警告。第一次的时候,是走在路上,差点儿被马车撞了,刚开始我们不觉得有什么,只当是意外;可是就在三日之前,我爹在院中踱步,又被人用石头砸破了头,这是第二次。”

    闵惟秀有些尴尬,能不提那个石头了么?

    她哪里知道赵御史跟墙角根下蹲着呢!什么踱步,分明是他透过门缝墙缝啥的观察敌情吧?

    小赵御史红了眼睛,转念一想,当御史的,早就有了牺牲的觉悟,只可惜他阿爹不是死谏,血溅金銮殿,而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走了,实在是让人惋惜。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他感叹道。

    闵惟秀咳了咳,看了姜砚之一眼,姜砚之也颇为唏嘘,“赵兄节哀。那吕相公同惟秀家要结亲,我们去查,难免有偏袒的嫌疑,应当避嫌。如此,你去查吕相公,让我来查余丞。”

    赵御史的死,吕相公同余丞都有买凶杀人的嫌疑,他们既然是计划好的,那个屠夫早就藏在茫茫人海中,更说不定,已经被灭口了。

    这事儿不同于查人命官司,查的乃是这大陈国最有权势的两位大功臣,没有确m.bGmBuilDINg.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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