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埋在她的颈侧,低声呢喃:“春福,我真稀罕你,你真好。” 她觉得浑身黏腻难受,要伸手推开他却被他捉住双手,黑亮的眸子紧紧盯着她,被**雕琢过的声音沙哑又迷人:“不要……再待会儿。” 春福想自己先前那些撩拨他的时候算什么,这个人看着一本正经哪知才是真正的厚脸皮。她听得脸颊发烫,眼波含水如春时的桃花娇羞,此时明明那么静,可她却觉得他们两人的心跳声都好像重叠在一起。 不知道什么时候雨停了,季成无赖似的被她连推带赶了许久才起来,他下地去了,而她累得闭上眼就睡着了,就连他给她擦身子都没感觉到。这一觉却没睡多久,天才蒙蒙亮就醒来,停了的雨又开始下起来,光听声音就知道不小。 季成从外面进来,见她坐起身子问道:“怎么不多睡会儿?我东西已经收拾好,这就走了,早去早回。” 春福掀开被子穿上外衫,示意他走近些,许是黑灯瞎火的缘故,她借光看到他衣领还有一角还在衣服里塞着,替他拿出来:“等天儿开了,我跟你去趟镇上,顺便和金小姐谈事再给你买件衣裳,瞧这些都旧得厉害了。” 季成只是笑了笑,说了声我走了就出去带着背篓走了。春福开了窗户一角,看着他穿着蓑衣将背篓给护着,头上戴着大斗笠渐渐隐在烟雨朦胧中。 她左右也睡不着,想着时间紧,季成该是没来得及喂猪,穿上衣服拿了伞走到猪圈前,将昨儿割的草倒进去,看它们一拱一拱的吃得欢,她好几天没看它们,只觉得比先前又胖了好多,照这样下去等过年的时候铁定能卖个好价钱。提着篮子正准备回,只听身后传来张岩声音,有些急切:“姑姑。” 春福回头见他披着雨披,手里提着个麻袋,很小心的跑过来,皱眉道:“下这么大的雨你乱跑什么?也不怕淋着生病了?你爹娘没数落你?” 张岩嘿嘿一笑,拉着她往屋檐下走,等脱了全是雨水的雨披才咧嘴笑道:“我爹娘都不管我了,随我去哪里野去。不过好在没把我赶出家门,我也不乐意和张桐挤在一块,自己抱着东西去了另一间。哥哥,我有好东西给你看。” 春福看他神秘兮兮地样儿,忍不住咧嘴笑道:“你这是得了什么宝藏的这么紧,还得拿绳子扎起来。” 张岩有些犹豫,他怕吓到姑姑,可又想她也能尝尝这种美味,他刚捉住就把这东西给弄死了,就是怕姑姑见了活的会更怕。姑姑一脸好奇,他只得打开口子让她往里面看,果然,春福一看到那团黑物就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你从哪儿弄的东西?胡闹。” 张岩不以为然地说:“它已经被我打死了,我吃过蛇肉很好吃。我想你和姑父没吃过,拿过来给你们尝尝。” 春福沉了脸道:“你抓的?你没想过万一它咬你一口,正好有毒怎么办?你怎么这么大胆?以后不许再去了,听明白了没?”她也知道蛇能做各种美食,可她打心里接受不了,这种丑陋又凶恶的东西。张岩才多大,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去抓蛇?是不是和别的孩子一样给学坏了? 张岩依旧嬉皮笑脸,绝口不应春福的叮嘱,将口子扎住靠在一边说道:“熬汤喝也很鲜,补身子呢,我听说大户人家都喜欢吃蛇肉。姑姑,我饿了。”他没敢告诉她,他昨儿在蒋老伯那里睡了一觉。那天回去后,娘把姑姑这里的事和爹说了,爹难得的没发脾气,而且过来问他是不是不想在这个家待了?胳膊肘往外拐,肯定心也是向着外人的,他这做爹的也强留不得,干脆别回来给他们添堵了,眼不见心不烦。 张岩当真了,他没有再哭,在他看来这就是爹的心里话,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从小到大被爹娘这么嫌弃。也许爹对他的容忍度只有一晚,第二天他发现爹和娘都没有和他说话,像是对一个陌生人。姑姑曾经说过大人的偏心是没有任何理由的,甚至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喜欢张桐而不喜欢张岩。只是那又怎么样?他感激他们让他能看到这个世界上的一景一物,当希望落空后,一切都算不得什么了。。 再过几天蒋老伯要带他去镇上,说让他开开眼。蒋老伯是这世上第二个愿意让他交心的人,张岩把自己的所有委屈都告诉他,谁知道蒋老伯只是笑,良久才说:“那又有什么?他们没眼光而已。你就看着你弟弟能不能真做了大官,我爹娘那会儿也觉得我大哥是个能成才的,一直惯着,哪知道却养出来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临死都是被他们的好儿子气得断了气,他们死的时候我笑了一整天。小子,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能明白了,想讨好他们,不管你多努力,他们都不会放在眼里。当然,不能一杆子把人打死,万一你弟弟还真当了大官呢?倒不如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开心畅快了,他们又算得了什么呢?” 张岩坐在小木桌上看着春福从屋里端了窝头和咸菜出来,嘴里依旧数落不停:“你要让我给逮到你还做什么,你以后别进我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