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陈晚捂住心跳,迅速走近卧室把门关上,回拨号码的时候,指尖好像吃了跳跳糖。 没有接啊?再打,还是没接。 很快来了条微信。陈晚点开,霍星发的。 “还在所里开会。” 原来是在开会。 她回:“那你开完会给我打电话,我等你。” 发完信息后的一小时,陈晚看了无数遍手机,微信打开又关上,关上又打开,最后一条还是她的“我等你”。 再后来,章丽萍叫她下楼谈事,谈事过程中也不断看手机。 章丽萍不满意,“晚晚,你听进去了没?” 陈晚头也不抬,“听到了。” 还能有什么,每次母女谈心的主题都是三个字,宋明谦。 “明天我让陈姨拿去干洗,洗好后你把衣服给人送去。”章丽萍再次重申。 宋明谦换好衣服后,湿了的那件“不小心”落在了家里,章丽萍像是捧着龙袍,格外上心。 陈晚说:“不用干洗,放洗衣机一搅就行了。” “那怎么行!”章丽萍扬声,翡翠耳环跟着抖动。 陈晚想问,怎么就不行了,越是这样追捧,越显得自己掉价。她打心眼地看不起这种差别对待。 当然,她不会说出来。 “好我记住了,抽空我把衣服送过去。” 章丽萍这才放心,“早点休息吧,少看点手机,才说几句话,眼睛就没移开过。看什么?” 陈晚说:“双色球开奖。” 回到卧室,陈晚去洗澡,她把手机放在洗漱台上,生怕错过任何铃响。 热水蒸腾,稀里哗啦。 陈晚在水雾里暗骂了一声。 “你个王八蛋,给我下了什么蛊!” 连头发都吹干了,手机还和死了一样。陈晚在床上滚了两圈,以试手机的理由,毫不犹豫再次打了过去。 在陈晚即将放弃的时候,竟然通了。 霍星的声音很低,“陈晚。” 低得让人认为那边的会议还没结束。 陈晚握紧手机,“还在忙吗?” “是。” 简单的一个字,然后陷入沉默,这次的沉默没有维持太久,但足够让陈晚的心脏再坐一遍云霄飞车。 对,她今晚已经坐了很多次了,陡然拔高,再垂直速降。 她声音平静,“你撒谎。” ** 夜宵摊上,啤酒瓶堆了一桌,烧烤残余横七竖八。 两片屏幕,两千公里,两颗心,心事比星多,情愁比夜浓。 掠过油腻的桌子,橘黄的灯光,眼睛定在三米开外的河面上。货船游过,汽笛声厚重而深远,刺破青空。 她听见了。 汽笛的余音里,陈晚在电话里说,你撒谎。 霍星静默,他无法解释。 这时的沉默,对任何人都是一种凌迟。 陈晚挂了电话,忙音“嘟,嘟,嘟。” 女人才是天生的刑侦高手。 凌迟结束,阵痛开始。 霍星放下手机,一语不发。 卓炜埋头吃菜,油光糊了一嘴,“你女人?” 霍星嗯的声,端起啤酒一口喝光。 卓炜嗤的一笑,边倒酒边说:“我早说过,等着看你怎么死。” 霍星看他一眼,“你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也用不着知道。”卓炜抡了抡胳膊,稳操胜券的语气:“就你现在的样子,跟抽了筋扒掉皮似的。”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