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卿不由地红了耳朵。 “这样慢走还疼吗?”骏马闲庭散步般慢走, 李贽关心地问。 沈卿卿摇摇头,不颠簸就没那么难受了。 李贽便一手搂着小妻子,一手松松地攥着缰绳, 任由骏马随心所欲地往前走。 这般慢吞吞的,沈卿卿的注意力就都落到了背后的男人身上,这种姿势实在令人难以不遐想。 “我想去河边走走。”为了摆脱与李贽挨得太近的境况,沈卿卿指着远处那条银带般的河流道。 李贽道好,调转马头,夫妻俩就骑着马慢悠悠地去了河边。 远看河道狭窄,到了河边沈卿卿才发现这河宽约三丈,深可过膝。盛夏时节,河岸上开着红黄粉白的各色野花,随着他们的靠近,会有蚂蚱陆续跳出来,逃向无人打扰的地方。 “这水是从哪里来的?”站在河边,沈卿卿前后眺望,却只能看到碧绿的草原。 李贽指着一个方向,解释道:“那边有雪山,这河源自山间的几股泉水,夏日山顶积雪融化汇聚到河中,水面大涨,入秋水面便会低下去,有的河段甚至会干枯露出河床。” 沈卿卿望着他所指的方向,不禁心生向往。 “想去?”李贽低声问。 沈卿卿立即摇头,看都看不见的地方,离的不知有多少千里,别说骑马,坐马车她都嫌累。 收回视线,沈卿卿继续欣赏河景了。 李贽牵马走在她身边,给她讲他以前来草原时遇到的趣事。 在纯贵妃入宫之前,李贽只是个商人,他曾随着家里的商队来草原贩卖茶盐丝绸,然后再带着塞外的皮毛回江南贩卖。见多识广,李贽既有可谈的阅历,又有风趣的谈吐,沈卿卿就像听故事一样,很快就沉浸在了他的世界。 “有次商队在塞外一家客栈投宿,门口跪着一身穿孝衣的中原女子,哭得梨花带雨,颇有几分姿色。她自称随父来塞外经商,到了这边被奸人算计,父女俩财货两空,父亲怒火攻心卧床不起,很快病入膏肓无药可医,不得已,她只能卖身葬父。” 沈卿卿听得兴致盎然,这不是话本里常见的故事吗? “你买了她?”她看了李贽一眼。 李贽深深地看着她:“我若是那等好色之徒,以我现在的年纪,膝下早已子女环绕。” 沈卿卿撇了撇嘴。 李贽继续道:“我自然没有买她,但我身边的一个姓杜的管事替她葬了父亲,然后收了她在身边。那女人很会取悦男人,一路将杜管事伺候的红光满面,等我们返程时,她已经身怀六甲。回到江南,杜管事抬了她做姨娘,次年,她为杜管事生了一个儿子。” 沈卿卿忽然不明白李贽为何要讲此事,听到现在,好像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李贽笑,接着道:“又过了一年,杜管事原配病故,丧事一了,杜管事立即把那女人扶正了。” 沈卿卿猜测道:“你的意思是,杜管事原配死的蹊跷?” 李贽颔首:“就如同我的二叔姨娘众多,却一直生不出儿子。” 沈卿卿想到了慈眉善目的李二太太,果然看人不能只看脸就做判断。 “从小我就明白,女人多了是非多。”李贽意味深长地看着沈卿卿道。 沈卿卿:…… 原来他讲杜管事的后宅是为了引出这个。 沈卿卿扭头,面朝河水,从李贽的位置,能看到她杏眼倒映着粼粼的水波,清澈动人。 这是一个娇气却心性单纯的小姑娘。 李贽握住了她的手。 沈卿卿一惊,下意识地往回缩,李贽紧握不放,声音温柔:“这里无人。” 沈卿卿脸颊很热,她又挣了几次,挣不出来便绷着脸默许了。 李贽继续给她讲故事。 故事很有趣,但日头渐渐升高,沈卿卿嫌晒了,她没有江依月怕烈日的病,可沈卿卿怕晒黑,她的牙很白了,没必要通过晒黑脸来显白。 “前面有个村子,咱们去那边用午饭。”李贽早有计划。 沈卿卿点点头。 两人重新上了马,李贽控制着速度,确保他的小妻子不会难受。 李贽说的村子只有十几户人家,这么小的村子何谈客栈,但草原人十分好客,一对儿四十多岁的夫妻热情地将两人领进了家。家里还有三个身板壮实的儿子,老大已经定亲,秋天就成婚,老二、老三的媳妇还没着落。 沈卿卿一出现,三个儿子都显得紧张起来,朴实的黑眼睛总是往沈卿卿这边瞄。 沈卿卿被他们看得小脸红扑扑的。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