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点油花都没。” 陈爱花赶紧翻身下床,去箱子里翻出一包东西来,嘴里还抱怨着:“刚才那韭菜饼你不吃也带回来呀,你妈还饿着哪。来。这好东西妈给你留好些天了!” 等看清楚那纸包里的东西,林志鹏嫌弃道:“这啥啊?” 油纸包里,躺着两个被捏得奇形怪状的鸡蛋糕,几块碎饼干,好些地瓜干,甚至夹着几颗瓜子。这一包东西就跟被踩过一样,林志鹏大皱眉头:“你捡的吧?” 他还真的说中了。上次林志峰林志航和林红红在林然然家一顿吃,陈爱花趁乱捞了不少点心藏在自己兜里,还搜刮了林红红藏的那些,在陈爱花看来,林然然家的那些点心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了。自己舍不得吃,全留着等大儿子回来吃哪。 “好吃着哪!然然那死丫头还真别说,地瓜干晒得真叫好吃,这鸡蛋糕饼干也不知道哪来的,香!儿子,来尝尝——” 林志鹏推不过,吃了一口饼干,登时涌上了一股对林然然的痛恨———这个死丫头居然能尝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他在学校费尽心思充大头,那点儿钱还不够跟干部子弟下几次馆子的,常常要想方设法跟林建彬要钱,在别处省钱,或者变卖一些自己的小玩意儿。别说饼干了,江米条他都得去林建彬那儿蹭。 林志鹏跟林然然的仇恨,由来已久。 林志鹏在城里读了两年书,可没少享受林建彬家给的便利。林建彬家一做好吃的就给他送,林建彬的新工装、发的搪瓷缸也都给了他。每到周末他就上林建彬家蹭吃蹭喝,临了还要揣上一两块零花钱,找他那群狐朋狗友厮混。在城里读书这么久,别人还都以为他家里条件好,有个当工人领导的叔叔。 凭良心说,林志鹏对这个大方的大伯还是挺有感情的,至于大伯娘和林然然么,他就没啥感情了。毕竟从小他就听他奶和他娘在耳边絮叨,这个大伯娘满脑子小资产阶级思想,爱打扮,做件衣裳就要花掉他大伯半月的工资。那个林然然就更是眼中钉肉中刺,凭啥一个死丫头能待在城里当娇小姐? 而且,当初他奶让把林然然送到乡下,让林志鹏住进他大伯家,反正一个丫头在城里读书过那好日子,将来还不是别人家的?不如好好养大侄子,将来有出息了还能孝敬他大伯。 为了这事儿,他爷他奶他爹他妈全家人轮番上阵,他大伯才稍稍松口,结果他大伯娘放话:要是他们家把林然然送回乡下,她就立刻带着孩子回娘家!这下他大伯才打消了念头。 因为这件事,林志鹏把林然然恨上了。以前他嫌弃林然然成天哭哭啼啼没劲儿,没想到这丫头一回到乡下就把他爹娘都给欺负了! □□他老人家说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林志鹏拿过自己的军绿色包裹,掏出两个油纸包,这本来是他孝敬爷和奶的,毕竟他的生活费还得靠着林武兴。但现在形势不同了,林志鹏把那一包松花糕和一小蒲包熏豆干放在床上,豪气地请自家人的客:“吃吧!” 陈爱花是出了名的邋遢婆娘,房里脏得下不去脚,过年都没拆洗铺盖,油汪汪的油纸包就直接放在床单上,全家人也没觉得有啥不对。 “儿子,你还真行!”压根没问这买东西的钱是哪来的,林建国两口子大乐,抓起松花糕就大嚼起来。林丹丹也抓了块松花糕,坐在床沿上安静地吃,盘算着自己的心事。 林志峰也抢上来,左右手各抓一块,咬得满嘴:“哥,你真行!” 跟哥学,以后有你的好儿!林志鹏得意的拍了下弟弟的脑袋。 林红红一直缩在林丹丹身边,这时候含着手指眼巴巴看着在大吃大嚼的父母兄弟,吸了下口水。 “恶不恶心!”林丹丹用力推开她,厌烦地拍拍自己的棉袄。这身半旧的枣红棉袄样式虽然旧,可是她最新的一身了。 “丫头片子,别烦你姐!拿着吃去!”陈爱华抓起那个不知道放了多少天的鸡蛋糕塞给林红红,把她搡到了床的另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