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靠在软榻上,伸着腿,扬眉耻笑:“死的好,他这一死,干净了。” “听说,陛下今早一退朝,便去了昭阳宫,到现在都没出来。奴侍估计,他今儿个,又成事了。”土儿跪在软垫上,殷勤的为他捶着腿。 “若真如此,倒不枉本宫称他声‘弟弟’。”秦华祁咬了颗酸梅干,得意的说道。 昭阳宫 博婉玳坐在床沿,用绢帕为颜墨梵轻拭着冷汗,福儿几位宫侍立在一旁抹泪,御医们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口口声声只重复三个字:“臣无能。” 颜墨梵已昏迷了一日,只这么不停的出着虚汗,博婉玳召来所有御医,但是无论他们如何施针灌药也不曾醒。 御医们诊救到最后,只能跪于地上,低着脑袋禀报博婉玳:“凤后属虚脱休克,已是病入膏肓,性命危浅,臣等只得尽人事,凤后能否醒来,何时醒来,只得听任天命,臣等无能。” 博婉玳听后险些晕了过去,却不声不吭,比先帝贤贵君离世时还沉静,只这么任御医跪着,自己不停的为颜墨梵拭汗。 直到五更天,许庆一脸凄楚的上前,提醒博婉玳即将到上朝时间:“陛下,已五更了。” 博婉玳茫然的抬眼看了他一眼,又撇开脸望向床顶的锦绣帷帐,一滴泪顺着眼角滑下,没入丝帛锦褥中,化作斑痕。 不久,请陛下早起上朝的喊唱声在殿外响起,博婉玳只得起身,再次仔细确认颜墨梵的病情,交待石儿好生照顾,留下唐御医,让其他御医都回太医院去。 威仪的立在唐御医的身前,沉着脸道:“唐院正,朕还是那句话,凤后交给你一人调养,一切后果,你一人承担。”而后俯下身,在她耳边一个字一个字的咬牙轻声道:“朕不信天命,若天不放过他,唐家百年医道世家,就不复存在,你好自为知。” 看到唐御医身体明显的一抖,博婉玳阴郁的起身,忧虑的看了垂着罗帐的凤后一眼,迈开灌了铅一般的双脚,心情沉重的走出寝殿,今日不比之前,她必须上朝,有事等着她办。 朝上,博婉玳给人一种冷冽强硬的陌生感。任何她认为不妥的政议,一律不听众臣的解释,即刻驳回,就连众朝臣围绕着皇贵君是否在万寿节谋害皇嗣的争论,也被她以如果任何人再以此煸动朝臣分班立派、争吵不休,定不会轻饶这道口谕平息了下来。 今日的她明显与以前时常呤听朝臣议政后,才下决定的作风,完全不符。 并且,博婉玳以‘意外’二字结了万寿节当日的案子。谋害皇嗣罪名不小,博婉玳之所以说是‘意外’,是因为金家为大耀百年世家,一但定罪,牵涉太广。到时,很难说会不会掀起一场杀戳,及与金家有姻亲的世家们的联合反抗,博婉玳登基不到一年,朝堂本就不稳,暂时不能发生这样的动荡。 “近期,朕查知,数名外任官员,贪赃枉法,在职期间营私舞弊、中饱私囊,吏部却未尽其责,未能及时查出,现免去金茉吏部尚书一职,任原州知州,即日起程上任。”博婉玳沉着脸,下了这道口谕,众朝臣当堂一愣,金茉上前接旨时,也感到有些惶恐,却怎么也想不出原由来。 原州知州可不算好差,原州如今是大耀与西漠边界,秦家世代驻守,历任知州都是秦家人当任,这坤平帝令金茉前往原州,秦家怎会甘心。金茉此去,能否有命回京还要看她的命够不够硬。 同时,博婉玳还愤怒的将金家的几位门客与姻亲以种种理由被免职或贬职,朝臣们自然都听的出,陛下这是对金家不满了。想到金茉原是静王伴读,纷纷猜测陛下这是不是在对金家秋后算账。之前与金家有往来的一些朝臣,在这之后也渐渐与金家脱了关系。 但是,博婉玳却以京城护卫军副统领一职,留下了金舒华,这也给金家及其门客姻亲们吃了颗定心丸。 退朝后,博婉玳写了份手书,令八百里快急送往翰州。 而后,动身前往兰林殿。 秦华祁得知陛下过来,高兴的仔细的装扮了一番,在镜中照了数遍,才满意的出正殿迎驾。 “你如今身子重,不便行这般虚礼,以后朕来这边,准你不必行礼。”博婉玳见他要下跪行礼,快步上前,伸手免了他的礼,但见秦华祁姿势,象是依旧要下跪,蹙眉单手拉他起身,脸上隐隐有了怒意。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