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近一看,才看见她正捣着药,聚精会神。也没出声打扰她,在门口站了一会,见她总算能意识到这里除了她还有一个人之外,这才缓缓走进去。 “棉儿这是在干嘛?” 苏锦棉瞥了眼被自己捣得只剩酱汁粘乎乎缠在一起的药渣,不在意地把东西放下,站起身来,“闲来无事,打发时间。” 八皇子却像是没听见一般,又走近了些,坐在靠窗的一把竹椅上。窗户正开着,外面的阳光毫无遮掩地倾斜而来,打在他的身上与头发上,发出瑰丽的光泽。仅仅只是这一瞬间,短短的一个片刻,这一切都能美得让人出神,让人不忍去破坏。 他擒了她摆在桌边的书,见她草草地折了一条痕迹,正研究着上面的草药,漫不经心地看了看便放下了。“棉儿打发时间的方式还是如以往一样,让人琢磨不透。” 他抬眼看过来,就这简简单单的一眼却也是光波流转,潋滟四射的。 苏锦棉看了眼桌上散成一堆的书籍,也没打算整理,只是指了指外面正大好的时光。“我们现在出去走走?” 他的脸色不变,只是问道:“我还有事要做。”说罢,顿了顿,补充道:“要寻个清静去见见故友,你一起去吧?” 苏锦棉自然是不敢有意见的,反正他愿意带她出去,那么不管如何,总是会分给她一些时间让她好好逛逛的,当下点了点头。 但等苏锦棉见到人的时候就知道此故友非彼故友了。 分明是打着带她出来游玩的旗号,来办正事了。 苏锦棉只当什么都没看见,放下撩起的窗帘,道:“棉儿就不方便进去了。” 八皇子难得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静静地看了她一会,那眼神看得她直发毛。等她正打算妥协的时候,却听见他清清冷冷地说道:“也罢,既然你不愿意去便让这车夫带你逛这一圈,等回来了我再带你去个地方。” 苏锦棉不置可否,听见他下了车和那人寒暄了起来的声音,还是挑起了帘子。正看过去,便对上了他的眼神,那幽深不见底的眼,此刻看起来却剔透得似水晶一般,明亮灼人。 这一对视,但是无缘无故地让她想起了初见时的八皇子。 那时候,她跟着路公公穿过深长的长廊,走过宫廷,一路到了冷清地似是冷宫的韶华殿。还未看见人,偏听见了这抹清凉的声音。 她走进,才看清了说话的那个少年。 那个躺在躺椅上正看着书的少年。 他乌黑的长发在后面用黄带绾了个髻,发丝披散在身后,将他俊朗的脸庞彻底展现。这就是苏锦棉初时对八皇子的印象,那时候已经有很多事情记不起来了,但是苏锦棉初见他的时候只觉得他是比爹爹和哥哥都要好看的人。 那时的她,心下已然生出了一股护犊的心态,只觉得这般好看的人,她舍不得欺负的。 只是靠近他,却被那股子疏离击退。 虽然苏锦棉如今才明白他的防备从何而来,但是那时候却是真的无法理解的。 只是日子长了才慢慢知晓,这个人……除了自己认定的人外,从不亲近。 那时候他的眼神还是如刚才那般清澈,清的像是夏日路湾边上的小溪,能清晰地看清底下扑着的那一层落叶。 倒不是如今不好看,反而是长开了越发的英气逼人。 他像前皇后,姿色是艳丽的,那张脸,笑起来的时候妖孽得让人不敢直视。身上与生俱来的那股子气质也让他无论是在何时何地都能优雅高贵,从容不迫。 这样的男人,何其危险。 ************************我是苏锦棉首次迷惘的分割线************************ 苏锦棉是在马车夫的叫唤声下回过神的,她轻轻地推开车门,却是叹了口气,“何事?” 见她回应,马车夫却是一愣,随即移了移身子,恭敬地问道:“苏小姐是想去哪里看看?” 苏锦棉却是瞬间兴致全无,摆了摆手道:“哪里也不去了,就在这里等他出来了再做商量吧。” 马车夫一愣,却是点点头,不发一言地转过身去了。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八皇子挑选的包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