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一半,男人匆匆大步已经跨远,只剩磕在身旁桌上断了脚的高脚杯。 陆娇依心思一动,赶紧提了裙子小跑着跟上去看热闹。 不过,不仅是她,大约陆翊臣自己都没想到推开休息室门会看到邱良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而郁安夏就站在离他两三步的地方,身上完好无损,双手举着一个白底蓝纹花瓶,脸上惊愕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回。 一路赶来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他走过去,拿下郁安夏手里的花瓶,把人拥在怀里,一下一下轻抚她的后背:“没事、没事了……” 郁安夏双手抓紧他西装前襟一言不发,苍白的唇慢慢回了血色。 陆娇依捂嘴惊呼,慌张地伸手指着趴在地上的邱良:“他、他……人该不会被你打死了吧?” 陆翊臣冷冷一眼扫过去,陆娇依吓得噤声,不敢再胡说八道。直到陆家家庭医生过来,她才知道原来郁安夏是生病过来休息,大概是清楚自己先前冤枉了她,陆娇依这次乖乖站在一边没敢再随便开口触自家大哥的霉头。 郁安夏只是小感冒,医生过来也只是开几剂普通的感冒药。 倒是邱良运气好,被郁安夏砸了一花瓶,也只是后脑勺肿了一个包暂时昏迷,其他事半点没有。 想起刚刚他突然闯进来时那副下流模样,郁安夏现在心里还有些咬牙切齿。 其实邱良之所以敢在陆璟夫妻的结婚纪念日酒会上胆大妄为,无非就是觉得这种场合她不敢大喊大叫把人引过来,就算真的让他得了手,事后她肯定也不敢声张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这种事在社会上并不鲜见,有时候明明是男人的错,但事情闹大最后承担大部分后果以及遭受口诛笔伐的都是女人。 接过陆翊臣吹凉了一些的感冒冲剂仰头喝下,温热的液体从喉间缓缓滑过,原本发凉的身体逐渐回暖。 “我在纽约那会儿,为了尽快恢复产后精神和体力好好生活,还特意报过女子防身术训练班和搏击班,一直坚持了两年多,直到后来进了温斯顿,忙起来才没有继续。谁知道,关键时候一点用场都派不上。”真正面对孔武有力的大男人,才知道男女力气的天生悬殊。幸亏步步后退时她拿到了一个花瓶运气又好一下就把邱良敲晕了过去,否则陆翊臣进来时就算她没被得手场面肯定也难看,“对了,你刚刚让樊通带着人过来把他抬走了,是准备……” 陆翊臣不想让她操心这些事:“这事有我,交给我处理。”他说这话时,语气冷得仿佛冰雪里化不开的寒峭。 陆翊臣再去看郁安夏的脸色,本就病着又受了惊吓,在光线下显得过于苍白。 “我们先回去吧,我带你过去跟爸妈说一声。”陆翊臣这次不由分说地替她做了主,郁安夏也没再逞强。 丁瑜君听说她生病了忙关心地问了几句,得知医生来看过说没有大碍这才放心。陆璟嘱咐陆翊臣:“那你先带着安夏回去吧,这里有我们在就行了。两个孩子刚刚我看和今晚来的几个小朋友玩得正开心,我和你妈妈会注意看着,一会儿酒会结束了我们再带他们回去。” 离开的时候,还是小戴开车。 陆翊臣手扶着郁安夏腰际,让她脑袋靠在自己肩上。 没多会,车子驶进市区,一幕幕灯火繁华从窗外掠过。 郁安夏转过视线,映入眼帘的是男人紧绷的下颌线。 今晚的事,必然让他动了怒。 下一刻,郁安夏双手捧住他的脸仰起脖子在他嘴角亲了起来,温声安抚:“别生气了,也别自责。这种事情放在平时是零概率事件,还有,我就是运气好,没出事不是吗?那种人渣不值得你心情不好。” 陆翊臣深邃的视线朝她投过来。 他的怒气,不止来于邱良,还有自己妹妹。或许,以前是他在郁安夏的事情上处事手段太温柔,才会连身边最亲的人都一而再再而三不把她真正放在心上。 陆翊臣吮着她的唇,舌头抵开齿关,尝到了她嘴里尚未散去的冲剂苦味。他的亲吻很温柔,浅尝辄止便退开。手指抚上她发烫的脸颊,指腹轻轻摩挲着白皙肌肤,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我没有心情不好。” 郁安夏跟着笑,纤细的手指拉着他两边嘴角往上提了提:“这才对嘛,陆先生笑起来更好看。” 陆翊臣捉住她作乱的手和她十指交扣,不让她再在自己脸上胡作非为。 掌心传来的温热让郁安夏心底安宁,胸口被幸福感填满,重新靠回他怀里,嘴角缓缓翘了起来。 喝下感冒冲剂后,大脑晕晕乎乎的情况好了很多。傍晚那会儿胃口不好,除了跟在丁瑜君身后认识那些贵夫人时喝了几杯葡萄汁,胃里空无一物,刚进家门,肚子就十分尴尬地叫了一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