惮,薛老夫人沉吟了半晌:“听闻昨晚青儿在你房中歇息?” “婆婆是听谁说的?”苏蘅心中冷笑,面上却是微笑:“是我房中之人吗?向妈妈?抑或者是煮雪?还是扫红?” 薛老夫人噤口,看了她一眼,神色莫名:“如果我说是她们中的一个,你要如何呢?” “不如何,”苏蘅自然是知道不会是她们,可是若是顺着薛老夫人的话说出责罚的话来,指不定又要被人寻着错处说她狠心不体恤下人之类的话,连带薛牧青在她房中留宿之事也会被拿来大做文章,她不想理这些事,因此只是点头道:“婆婆关心媳妇,媳妇自是铭记于心。” 薛老夫人本来要说什么的,又噎回去,有些微恼得看着苏蘅:“我且问你,你们昨晚是不是行了房。” 果然被向妈妈猜中了,苏蘅叹气,事先有过提点此刻面色不变:“婆婆是听的谁说的,若我说没有,婆婆可信?” 薛老夫人细细打量苏蘅的神色,见她神色无虞,便信了几分,然而难免还是有些讪讪然:“如此最好。” 顿了顿,又道:“为人妻子的,也该凡是为着夫君着想,你既然身子骨不利索,他若是要留下,你也该劝着才是——夫为天,你昨晚便该劝着他往初晴那里去,就算你们两个昨晚没什么,你屋子里一股子药气,对他总归是不好的。” 苏蘅懒得与她置气:“是,婆婆教训得是。” 似乎对于苏蘅会如此听话不吵不闹的表现很是不安,薛老夫人只待苏蘅一开口,便先绷紧了精神,苏蘅话说完,做好应对的薛老夫人便有些收不住,如同打人的时候一拳打空了的感觉,心中空落落的反而没底:“你真的省得了?”她似乎是不信的。 苏蘅抬眼看她,想起母亲许氏的教诲,终究还是点了点头:“是,媳妇省得了。” “既如此,”薛老夫人有些底气不足:“往后青儿若是要在你那里留宿,你便记得劝着……劝着他去姨娘那里,你身子不好,便不要占着他——我们家血脉单薄,要多开枝散叶才是,我知你不满,可是你又不能生——自然应该劝着他去初晴那里——”她的话突然顿住,因为提起“不能生”的时候,苏蘅抬头冷冷地望了她一眼。 苏蘅猜不到她心内怎么想,只是觉得讽刺,她再不能生育这事情已经人尽皆知了吗?初晴?叫得倒是亲切,向来当初这事情薛老夫人没少插手的吧? 想要发火,可是想起昨夜薛牧青低低的恳求声,终究还是把火气压下去了:“媳妇记住了。”她还想与薛牧青好好过,那么便不该因为这点小事与薛老夫人再度吵起来,只是心底,到底是存了芥蒂。 薛老夫人松了口气,许是见苏蘅今日比较好拿捏,便彻底安下心来:“这样才对,这样才有些大家出身的模样——你先前那些样子实在是不像话,闹成那个样子,说出去可真丢你们苏家的脸。” 苏蘅听她提起苏家,终是忍不住冷笑道:“我怎么不知道原来‘我们’家中的事情如何就能闹到外边人都知晓的地步?若是这样的话,家中下人也该好好清理一番了,随随便便就能把主家的事往外说道,这样的下人,但凡是有点规矩的人家,都是不敢用的。”所谓家丑不可外扬,想着败坏她名声来败坏苏家的名声?苏蘅心中不快,忍不住暗讽薛家、薛老夫人没规矩。 薛老夫人面上挂不住,终是恼了:“你那是什么意思?” 苏蘅死死盯住她,把她看得心内发毛方才开口:“媳妇既然嫁到薛家,自然会念着薛家的名声。”笑话,她没嫁之前什么情形别人都知道,若是真闹出去了,别人也只当薛家亏待了她,说到底,败坏的还是薛家的名声。 薛老夫人讪讪然,见她似笑非笑的模样似乎很是不喜:“若无事你便回去吧,记着你今日与我说过的话——” “媳妇记着了。”苏蘅也懒得与她口舌,向她福礼便出去了。 听得身后的屋子里摔杯子的声音,苏蘅摇摇头,看向偏厢门内方才一闪而过的衣裳下摆,这时候却是不见了——只是等了一会,那人始终是没有出来,苏蘅到底是没说什么,径自走出了薛老夫人的院子。 先前进去的时候,薛老夫人只让她一人进去,向妈妈和扫红被留在外边,此刻向妈妈在外边心急如焚地不知是绕走了多少圈,扫红也不敢劝她,此刻见了苏蘅自是心欢喜:“向妈妈,夫人出来了!”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