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远已经等候多时。 谢周易看见他时,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 他骑着一辆黑色摩托,大长腿随意支在地上,不羁帅气,极吸睛,哪里还有平日里只知道编程的知识分子样子,变成了完完全全的酷boy。 谢周易背着包,走到他面前,“哇”了声:“三哥,你这车也太酷了吧。” 周远取下挂在车把手上的黑色头盔,给她戴上,说:“我自己改装的。” 谢周易又“哇”了声,佩服道:“你好厉害。” 他笑了笑:“上车吧。” 她掌住他的肩头,跨了上去。 摩托车风驰电掣出城,把各种车辆远远甩在身后。两个小时后,沿途的车辆渐渐少了,视线之内的风景熟悉起来。 这八年,这个地方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善。 原本坎坷崎岖的泥土路得到修缮,柏油公路宽敞洁净,周边的房屋全都翻新重修,二三层小洋楼随处可见,展现出美丽乡村的景象。 天气变化也颇大。 以前这时候,年年下暴雪,温度十分严寒,封路是常有的事。 自从她离开这儿,全球气候变暖,到了冬天,雪一年比一年小,最近三年,甚至连雪花的影子都见不着了。 谢周易出了会神,就到地方。周远在路边停下摩托车,熄了火,拔下钥匙。 两人走到奶奶墓前。 最初奶奶草草下葬,她的坟只是一个小土包,因人迹罕至,成了一片荒地。 后来谢周易每年回来祭拜都要做大量的除草工作,费时费力,于是二哥派了工程队将这片土地修葺成墓园,路面铺设沥青,周围种上四季常绿的柏树,又以谢周易的名义给奶奶立了一块墓碑。 不久前有人来过这里,地上残留着鞭炮屑。 谢周易拿出一小束白菊花放在墓前,直直跪下去,烧燃纸钱,就着火点了香插上。 周远想了想,在她旁边跪下。虽然不是自己的奶奶,他和这位老人也不算亲近,但到底是认识的长辈,不能失礼。 谢周易看了他一眼,将手中的白酒瓶盖拧开,对他说:“奶奶生前最喜欢喝酒了。” 周远默默从她手中接过瓶子,绕着坟墓浇了一圈,之后朝着墓碑做了个揖,站起来,退到一边。 谢周易磕头,小声开口:“奶奶,我十八岁了,也考上a大了,您在天上一定非常高兴吧。去年我最开心的事就是和三哥在a大见面了,刚才的酒就是他给您倒的……还有,您放心吧,我依然过得很好,大家都很疼我爱我,您一定要帮我保佑他们平安健康哦。” 纸钱烧成灰烬了,谢周易再次磕了个头,笑着说:“奶奶,我明年的今天再来看您。” 她站起来,叫周远:“三哥,走了。” 两人原路返回,周远问她:“你前几年来这里时,没有发现什么吗?” 谢周易不明白:“为什么这样问?” 周远心中有结,索性说出来:“高一高二时,我每年春节都来这里给你留我的qq号码和手机号码。” 其实还有初三。 初三那年的腊月二十九,他一早就来了这里,等到天黑,都没有等到她。 谢周易满目惊诧,不可置信地出声:“你怎么留的?我什么都没看见。” 这事说起来,周远也有些奇怪。 高一那年比较好理解,他跟个傻子似的又白等了一天,临走时才想起留联系方式,他什么都没准备,就折了根树枝沾了泥土写在沥青地上,又摘了几片树叶盖上。可能后来没抵抗住大风大雨天,被毁了。 但高二那年,他写了纸条装在玻璃瓶中,并放在墓前显眼的位置,她怎么也没看见? 可能是没注意吧,周远这样想着,摇了摇头,释怀道:“算了,不重要了。” 谢周易也觉得可能是自己没注意,如果多留心一点,说不定他和她早就联系上了。 “三哥,抱歉。”她很愧疚。 周远心软,摸摸她头:“是我单方面的行为,你不用抱歉。” 俩人中途经过一个小镇时,在镇上吃了碗面条填饱肚子后才进城。 周远征求谢周易意见:“你要不要去我家里住?” 谢周易没有立刻回答,两秒后,才说:“还是不要了吧,我不想麻烦周叔周姨。” 周远也不跟她客套,淡淡“嗯”了声,带她去米城一家大酒店办理入住。 办好入住已经下午四点,谢周易把背包放到房间后,周远载她去灯会展览的地点,那里除了美轮美奂的灯景之外,还有各种美食和节目表演。 到地方时天还没有黑,彩灯光雕装置都尚未亮起来。 两人先去逛吃,在一家鲜饮铺子点了两杯芒果榨汁。周远刚付完钱,便听见有人叫自己:“阿远!” 他循声望去,见到两男一女三张熟面孔。m.BgMBUIlDing.cOM